秦榔儿问,“地位尊贵有什么用?”
李容与干脆利落回答,“倒也没什么用。”
秦榔儿干巴巴哦一声。
李容与被他的反应逗笑,抱臂冲他抬了抬下巴,“且先不论用途,认识了大齐未出阁女子里地位最尊贵的一个,你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秦榔儿摊手,一脸无所谓,“或许你是不会像我一样,和人产生龃龉而被流放,可是你也有你的麻烦不是吗?”
他呆在东宫也有些时日了,有些事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但他又不是傻子,多少也有所觉察。
那个什么太子,分明就又没主见又喜欢咋咋呼呼。每天也不务正业,仅这半个月里就已经纠缠过他好几次,要听他讲一讲江湖上的故事了。
不是他瞧不起,可就凭这样的人,太子之位能坐稳才怪。
李容与自然知道秦榔儿的“麻烦”是指什么,却并不生气,而是认真更正他,“那不是麻烦。”
“一个人若真的无牵无挂,不在乎生死,才是真的麻烦。”
“所以你口中的麻烦,我其实更愿意将它看做一种幸福。”
太子性格什么样她心知肚明。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被人不屑和嘲讽的太子,却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甚至不惜用命去护她周全。
所以重来这一世,她别无所求,她只要至亲活着。
她要帮助父王登基,待他日后做了皇帝,她亦甘愿终生辅佐于父王,帮他把这个国家治理好,绝不会让齐国像上一世李晋统治时那样,到最后万民皆反。
她并不知道上一世自己死后齐国怎么样了,不过当时陈言已攻占了长安城,民心所向,只怕改朝换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吧。
李容与摇摇头,收起这些思绪,看向还处在沉思中的秦榔儿,“不说这些,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秦榔儿此时还没有理解她说的“麻烦是一种幸福”是什么意思,听见问话,愣愣回答,“还没想好。”
“那你,要不要考虑留下来?”李容与试探问,“做我的亲卫。”
亲……卫?
“像颜协那样?”
秦榔儿一想起颜协就心情复杂。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像颜协那么有攻击性的家伙。
李容与以为他在问官职,一脸认真解释,“颜叔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有些无所事事,但他是我母妃亲封的东宫都尉,官拜正五品,官职并不低。而我如今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你若同意,我只能暂时封你一个郡主亲卫。”
秦榔儿并非这个意思,不过他的好奇心却被这句话勾了起来,“郡主亲卫是几品?”
“从七品。”
秦榔儿哦一声,叹了口气。
李容与问,“为什么叹气?”
秦榔儿道,“只是想起了我爹。想起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做个亭长。”
而亭长只是一个连品阶都没有的流外小官。
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街头强行把他捉来的少女,开口就给了他自己父亲一辈子不敢肖想的地位。
李容与笑了,“所以你看,所谓运气论,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
秦榔儿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答应做你的亲卫。”
“不过话要提前说好,”他一本正经补充,“我不做违背道义之事,我也不会给你跪下。”
李容与应好,冲他笑起来,“那你知道,郡主的亲卫都要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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