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斯特立马收了笑,十分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的做法十分不专业,请见谅。”
沃尔斯特摸准了林穆的态度,紧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的私人司机在被问讯时也提到:今年十一月十八日晚,他送你们二人从上东区回中城,期间你们发生言语冲突。在中央公园附近,准确地说在五大道和六十三街交叉口的时候,矛盾激化,李洛情绪极其不稳定,在咬伤你之后跳车。”
“……”
沃尔斯特继续严肃道:“加上你在今日凌晨三点起飞离开美国境内,这看起来非常可疑。我甚至担心你如果降落纽约,NYPD可能会将你逮捕。所以现在更为明智的做法是不要返回美国境内,等他们在医院以及你家取证完毕……”
“这不可能。”林穆依靠着过道的墙,眼底被绝望填满,“我必须见到她。”
“或许在你家卧室会有李洛挣扎的痕迹,再或者更好的情况,如果李洛能苏醒过来,梦露的供词也会不攻而破。”沃尔斯特坚持道:“况且你现在回来起不到任何作用,她仍是在重症监护室,你没法看到她。”
他顿了顿,尝试换一个角度说服林穆:“相信我,我也有一位相爱的妻子,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我知道你在经历些什么……”
“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工作。”林穆冷冰冰地打断了他:“仅此而已。”
“我的工作是为你提供法律建议,而我现在的建议是不要返回美国境内。”沃尔斯特冷静地告诉他:“如果不是我打听来的消息,我的上帝,你不会想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
“建议收到。”林穆把电话挂了。
在距离降落还有二十分钟时,机长通知林穆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没有WiFi和手机信号,屏幕上一片死寂。于是他无法再伪装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
他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
“我是不是应该辞去工作、放弃事业、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照顾你,为的是伺候你去从事一份赚得连我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工作?”
胸口又一股沉闷的疼痛袭来。
其实她给了自己好多次机会,哪怕他只做对了一件事,便不会把事情搞得支离破碎。比如早点意识到Rose是一位极其不称职的家庭护士;或者在去机场前回家看她一眼;再不济,就算能给她发一条消息,他都很容易得知Rose没有上门的事实。
他这时想起,她还有一条视频发给自己,忙低头去手机上寻她的对话框。他指尖在屏幕上划啊划,找了很久,却一直没能看到她的头像。他十分焦急,连屏幕也变得混沌不清。
飞机颠簸了一下,他睫毛动了动,忽然意识到她的聊天框是置顶的,刚才可能是划得太快了,没能找到。点开对话框,依旧是昨晚那几条消息,现在再次看到,却恍若隔世。
他尝试点开视频时,发现先前没有缓存。于是他只能呆呆坐着,等到飞机降落在公务机停机坪、滑行减速时,再次连上信号。
可以看得出,这个视频拍得不怎么用心。她鼓着腮帮子在镜头前做了个鬼脸,鼻子上架着一副显得大而笨重的板材眼镜。
“我知道你不爱听我唱歌。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脸上有调皮的坏笑,“就像你斤斤计较、喜怒无常,吵起架来还不讲道理,但我们还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呀。
“我想告诉你……”她拿袖子蹭蹭鼻头,带着点鼻音道:“很多年前,因为你,我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东西,这让我觉得很幸运。所以今后不管是为了什么,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放弃你想做的事情。
“我爱你,林穆。”
沉溺和心痛如海浪般涌来,让他忆起过去纷乱的好多片段,他们的亲吻、拥抱、离合、聚散,真实得令人窒息。在那一刻,整个世界只响起他挣扎的喘息。
脑海里重叠着自己多么盼望她说出这句话的日日夜夜,他嫉妒她与另一个人的故事的日日夜夜,他忐忑她会再次不辞而别的日日夜夜,还有那些躺在自己身边熟睡,而他只求长厢厮守的日日夜夜......
但如今,他宁愿从未遇见她,无论她在哪儿,不管她做什么,无妨她爱上哪个人,只求她平平安安。
“林穆。”
“林穆。”江学川在边上提高声音,再次喊了他一声,严肃道:“出事了。”
林穆抬起头,这才意识到公务机已然停稳,机舱内灯火通明,机组正准备打开舱门。
“Ethan刚刚发生了车祸,还没送到海得拉巴当地医院,人就没了。”江学川眉头紧锁,拿起公文包起身:“直升机到位了,你先去医院。”
林穆微微颔首,“抱歉。”起身径直往舱门口去了。
“你去哪里,Ian?”谭川林问江学川。
“我得飞趟印度。”江学川答,开始在手机上安排行程:“莉娅特么就是个怂包,她一个人搞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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