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吝,不要再闹了!丁兄弟不知道情况,你何必把气撒在他头上!”汀息头人虽然有些不快,但是他心里权衡过,还是决定不计较。
此前绥州的货品交易掌握在茹卢部首领和夏州李家的手里,汀息部落买进卖出,要受到这些“中间商”的盘剥。这次秦陇商社不知为何,走通了夏州和绥州的关系,可以走县穿乡地跟各部落直接做交易。
虽然交易的数量受到限制,但是比起以前要强多了,至少免去高达五成的“中间费”。他还想保持着这条线,至少可以换些要紧的货品。再说了,人家肯定有夏州、绥州的背景,自己也不敢轻易得罪茹卢部颇超氏和平夏部李氏。
丁玮连忙解下腰间的匕首,双手奉上,赔礼道歉。这算是非常有诚意了,汀息骨吝在父亲的呵斥下,以及同伴的劝解下,气鼓鼓地接过了匕首,算是解过这一章了。
私下一打听,原来去年汀息骨吝去迎娶隔壁丸支部头人女儿时,半路上被独笃部头人的侄子带着人给抢了亲。明媒正娶的老婆被人抢了去,咽不下这口气的汀息骨吝当时就带着人去独笃部落讨公道。
独笃部落人多势众,而且跟相邻的银川部细咛部落关系密切,得到了相助。汀息部落一打二,怎么打得过?汀息骨吝被暴打了一顿,让人给抬回家。汀息部落只好恨恨地咽下了这口气。
入夜,丁玮和同伴们各回自己的帐篷里歇息,好明早赶路。
“玮哥儿,这汀息部跟茹卢部什么关系?”
“这党项人就是一群部落联盟。汀息部落有六十余帐,丁口一百五十余人。然后数十个这样的部落组成了茹卢部。而茹卢部以颇超氏实力最强,所以是茹卢部的首领。而茹卢部、白池部、银川部、平夏部是定难军党项人联盟,平夏部李氏实力最强,所以被公推为联盟首领,定难军节度使。”
“原来如此。”听了丁玮的解释,同伴恍然大悟。
到了半夜,丁玮等人被惊醒,只听到营地里人叫马嘶,乱成一团。他连忙起身,出去打探消息。
“汀息骨吝带着人去山北,找独笃部报仇去了!”打听回来的消息让丁玮又惊又喜。
汀息骨吝,你真是条汉子。
“管事,这汀息骨吝还真是冲动啊。”同伴却不这么认为。
“冲动?他是不得不去啊!”丁玮摇摇头反驳道。
“他不得不去?还请管事给指点一二。”
“是啊,还请管事指点一二。”
大家都想听八卦,纷纷附和道。
“今晚宴会上你们也听到了,汀息骨吝要去提亲的拔忽头人的女儿,是横山一朵花。既然如此,肯定有很多人仰慕,怎么愿意让这朵花落到汀息骨吝的手里呢?”
“想必要提亲的消息刚传出来,就有人把汀息骨吝去年被夺妻的丑事给翻出来了,刻意四下传播,无非就是想搞臭他。这股风应该也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今晚我的‘无心失言’只是药引子,汀息骨吝要是不把这个夺妻之恨给报了,他就算娶了拔忽头人家的女儿,还是会被人耻笑一辈子的。一个自诩勇士的党项男人,能忍吗?”
众人纷纷摇头。
消息接连传来。汀息部落大部分的青壮都跟着出去报仇去了,汀息头人怕自己儿子和族人们吃亏,连忙派人四处报信,召唤茹卢部相熟的部落,请他们出人出马来助拳。
看到汀息部落忙得人仰马翻,丁玮等人也不好多待,天才蒙蒙亮,就告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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