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杨黥想通什么,登时勃然大怒,“邹姓老者初次见你时,一幅惊为天人的模样,恐怕是看出,你身负不少气运。”
“咳,咳,低调,低调。”杨信摆摆手,他只想做个低调的美男子。
这一点,他早就想通了。
就等着杨黥主动提及呢!
真正牛逼的人,从不说自己牛逼,都是靠口碑的。
“如此说来,裴氏让你领军,意图已是昭然若揭。”杨黥愤愤不平,“恐怕他们看来,不管谁死了,气运留在此地,他们都是只赚不赔。”
“少主,你急着离开,就是这个原因?”他明白了什么。
杨信点点头:“裴家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了,他们吃了大亏,难免会有什么出格举动。咱们还是尽早找回张猛,离开这是非之地。”
“喏。”杨黥了然点头。
他心中不爽不忿,但也明白,在别人家的地界,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杨信面上淡然,但不知为何,心头依旧盘踞着几分狐疑。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暗暗道。
杨信总感觉,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起承转合都太顺滑了,简直像是设计好的,似乎有看不见的推手在暗中谋划一切。
而这推手,绝非是裴氏。
因为,自己是主动送上门的,裴氏最多只是顺水推舟,
“只是我多想了吗?”他暗暗嘀咕,“大风大浪见得太多,难免会迪化……”
……
月下,林荫小道上,有一名老者独行。
老者面容苍老,头发花白,但身手却极为矫健,不见半点老态龙钟,也无佝偻之态,健步如飞。
若郭太在此,则定能认出,这是他寻找了许久的何大!
正是何大引他来此,也正是何大的出谋划策,让他袭击程家商队,引来诸多事端。
何大走了一阵,自腰中取出一个香囊,随手抛到一边。
“既然都出来了,这香囊也没用了……我又不是你侄子,喜欢随身戴个香囊。”他语气揶揄,声音竟是出奇的年轻。
“哦?被你发现了?”林中,一名中年儒生走出。
他面容清癯,鬓发带霜,看样子已年近五旬,却散发着一种“君子如玉”的气度,器宇轩昂,玉树临风。
“伯求,不告而取,谓之盗。”这中年儒生声音淡雅,却又有几分威严,“你窃取裴氏气运,实在大错特错。还有,你我是故交,你要顶着这张假脸到什么时候?”
“哦,忘了忘了。”老者失笑,摇了摇头。
月光下,其身形骤然拉长,脸上皱纹一一消退,满头白发转为乌黑,转瞬之间,化为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
若杨信在此,则会发现,这青年竟和那少年何大十分相似。
“慈明先生,见礼了。”男子抖抖衣袖,行了一礼。
二人的字,分别为伯求,慈明。
而这两人的字,在文坛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青年人是何颙,字伯求,其名声极大,朋友圈里都是郭林宗、贾伟节等大儒,是陈蕃、李膺这样的名臣。
至于中年儒生,则更是名扬四海。
荀爽,字慈明。
颍川荀氏有“八龙”,而排第六的荀爽最有才华,故而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评价。当然,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荀彧的叔叔,荀攸的叔公。
不过,二人都是为党锢之祸所累,有传言何颙逃亡至汝南,荀爽隐遁于汉滨,却无人料到,两人竟在此处碰头了。
“伯求,在我这,可不能蒙混过关的。”荀爽不依不饶,“夺人气运之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慈明先生,裴氏不懂天道之理,不懂气运流转之法,气运落在他家,实在暴殄天物。”何颙面有嘲讽,“那邹老不过是半吊子,裴氏无人知道,气运其实主要流向了裴家祖坟,改善了其族内风水。若非如此,裴氏哪能短短数代,就能蓬勃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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