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坐在一旁红色地毯上的杨妈妈,也是一问三不知。这几日忙得天昏地暗,她哪有空去管绿珠。
倒是一名英俊非凡的年轻人,端了一杯水,温柔地递给地上的念奴,待其接过啜饮后,才笑着说道:“我听几个丫鬟说,最近绿珠频频往底仓里跑。”
念奴习以为常地把杯子递还给薛贵,这一幕被杨妈妈看在眼里,嘴角不由一咧。
这位薛贵公子,可是岷州薛家的嫡系子孙。杨妈妈虽然不是江湖人,但混迹在歌舞行当,迎来送往的,人脉甚广,稍一打听就清楚了。
偌大一个岷州,江湖势力无数,但真正够得上顶级的,只有星琉宗,净心宗和明家三家。
这三家高高在上,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触到的。而在三家之下的第一流势力中,就有薛家。
薛家总部在岷州南边,掌控着茶叶,丝绸,镖局,石矿等一系列产业,整个岷州江湖,谁听到薛家的名号不是抖三抖?
作为薛家嫡系的薛贵,自然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少年俊杰,据说还被一个自称锦绣大师的不害臊女人,画了一幅画,列入了天涯十三美之中。
杨妈妈很清楚,以念奴的绝世容貌,这几年之所以顺风顺水,在各地表演居然没受到当地江湖人的滋扰闹事,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薛贵的功劳。
薛家大少爷的女人,谁敢碰?
而且薛贵不像一般的江湖公子哥,到手了就扔。
这几年念奴一直洁身自好,根本没让薛贵占便宜,这贵公子居然也不急,更不强迫,一副要以真心感动念奴的架势。
老实说,连杨妈妈这位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十分感动。她也私下里劝过念奴,让她不要太傲,这一行干不长久,如果在最红的时候找到良人,那才是真正的归宿。
如今看来,念奴是有点听进去了,已经不避讳薛贵的亲近了。
薛贵也感受到了这一点,英俊无比的脸上,露出了越发温柔的笑意。
念奴看了看二人的表情,绝美的俏脸微微一红,撇过头问道:“绿珠好端端的,跑底仓去干什么,那不是护卫住的地方吗?”
许是常年练歌的缘故,念奴的声音十分娇柔灵动,让人一听浑身骨头都轻了几分。
寻常男子怕是连话都说不清了,幸亏薛贵已经习惯,手指摩挲着杯缘的淡淡红印,不顾念奴越发娇羞的脸,笑道:“绿珠年纪也不小了,少女怀春,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此话一出,念奴顾不得薛贵是不是另有所指,连杨妈妈都吃惊道:“莫非绿珠喜欢上了哪个护卫?”
船上的护卫,全都是念奴的随从,有些跟了她很多年,绿珠与其中一人日久生情,倒是很有可能。
具体细节薛贵也不知道,念奴便喊了几位丫鬟进来询问。
这些年下来,绿珠跟她吃了不少苦,念奴暗暗决定,只要绿珠真心喜欢对方,且男方人品尚可,她便做主成其好事。
谁知一打听才知道,绿珠喜欢的居然不是船上知根知底的护卫们,而是前些天救下来的一个落魄书生。
杨妈妈立即冷笑一声:“自古文人薄情,书生无义。尤其是那些常年不得志的书生,就喜欢找女人解闷。
偏偏这些书生,别的本事没有,花言巧语倒是一套套的,我看绿珠那个傻丫头,定是被人给骗了!”
念奴的神情也很凝重,歌舞一行虽然与青楼不同,但也见多了男女情事。像她们这些女人,碰到书生多半没好事,就问几个丫鬟:“那人年岁几何?”
一名丫鬟低头道:“看起来应该不到四十。”
“什么,年纪那么大?”杨妈妈更吃惊了,旋即冷笑连连,意思是看到了吧,绿珠那傻丫头明显是中了圈套。
念奴的脸色也不好看,脑中迅速勾勒出一个年近四十,头生白发,因为一事无成而怨天尤人的落魄书生形象,靠着卖惨和一点手段,骗取了年轻小姑娘的芳心,说不定还想占更大的便宜。
这绝对不能忍!
一旁的杨妈妈雷厉风行道:“一听就不是好东西,立刻通知老萧,到了下一站码头,把人赶走!”
几名丫鬟面面相觑,先前答话的丫鬟低声道:“杨妈妈,那个人,就是萧总管极力留下来的。”
杨妈妈生生气乐了:“老萧是不是老糊涂了?”
倒是念奴,虽然也担忧,但到底多了几分从容,沉声道:“以绿珠的脾气,强行把人赶走反倒不妙。
不如把人叫上来,待你我亲自揭穿他的假面目,到时绿珠自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薛贵在一旁笑笑,看着念奴摆出冷面孔,声音依旧那么轻灵动听,眸中闪过一抹炽热。
正在底仓内,被绿珠缠得有些烦的乔驭,乍见几名护卫推门进来,脸色冷肃地让他去顶层,说是念奴姑娘有请。
绿珠一听,忙在前阻拦道:“姑娘可是有事找我?我去就是了,别麻烦石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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