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殿中面孔,并未过多停留,只是见到萧晏之虽与萧逸寒并肩而立,可面上神色却不尽相同,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六皇弟、怎的这般多礼?倒显得五皇弟少了些规矩。”
萧逸寒听罢嘴角噙笑,将头又低了低:“皇兄息怒,是臣弟逾越了。”
“诶~无妨。”萧靖禹急忙制止,“朕没有怪五皇弟的意思,今日本是团圆佳节,无奈三皇弟潜心修行,四皇弟又卧病在床,并未来宫中一叙,朕与你二人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你们莫要因为众位爱卿在此便拘束了。”
“是,臣弟遵命。”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萧晏之声淡如水,与萧逸寒的自信炼达形成强烈对比。
萧靖禹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群臣们虽未观圣颜,却不禁冷汗直冒,如履薄冰。整个华盖殿中气氛更是莫名诡异起来,寂静得仿若一潭死水般。
“好啦,众卿家就别拘着礼了。”
萧靖禹说罢,礼部的官员便引导众位臣子为圣上请安叩拜。
包括萧晏之和萧逸寒在内的宗亲重臣,皆是在领了月饼谢恩后再退出殿外。
按照往年惯例,这些月饼都是后妃及皇室宗亲的家眷亲手所做,礼部又根据宗室大臣的品级,奉旨添了些各种珍玩字画,故而每个人得到的赏赐并不相同。
看殿中恩裳仍是有礼有序进行,萧晏之便捧着礼盒随内监向慈寿宫方向行去,一来是给太后请安,二来也想去看看母妃和陆挽澜那方如何。
见他抬脚便走,萧逸寒笑着大踏步追了出来:
“六弟可是要去慈寿宫啊?不如我二人同行?”
萧晏之仍是一副风轻云淡:“一切听五王兄的便是。”
二人一路无话。
慈寿宫近在咫尺,却见萧逸寒看着途中几盆盛开的秋菊,漏出一丝凄苦神色:“六弟可还记得晋王兄?”
听到这个称呼,萧晏之缓缓停下脚步,一抹从未有过的冷毅神色随之爬上脸颊,不过只是一瞬之间,便被温暖如煦的笑容取代。
“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萧逸寒冷冷看着眼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人,“六弟自己做了什么,不用本王提醒吧?”
见他眼神犀利,萧晏之唇角再次浮现一丝笑容:“王弟能做什么?又有何能力去做什么?不过全是尽忠职守罢了。”
“好一个尽忠职守。”萧逸寒见他并不想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却仍抱着标志性的微笑,探究的眼神此时便覆上一层怒意,“你总是能让皇帝满意,从前对父皇是这样,现在对皇兄也是如此。”
“王兄过奖了,王弟所做一切,不过都是尽了臣子的本分。”萧晏之颔首一礼,不欲再与之纠缠。
“你敢说!你从未害过晋王兄!从未害过我的母妃吗?”
听到萧逸寒的大声质问,萧晏之脚步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凝滞,只徒留一个背影,便朝前方走去。
“哼!”
身后的萧逸寒将手中锦盒扔给身边内监,又对其轻声说了句什么,便朝另一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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