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寂静无声,那廷杖二字,便似惊雷一般炸在众人耳畔。
早就对这段大人看不顺眼的贵族宫嫔,此时更是乐得看笑话。
“这段大人怎么回事,怎么又惹圣上不高兴了?”
“这一回肯定是大事,不然怎么会廷杖?”
自古刑不上士大夫,大周开国以来,还从没有官员受到如此具有羞辱性的惩罚。
更何况,今日还是中秋!
一个老臣被抬到宫门口,扒了裤子打板子,实在是不够体面!
太后听到这话显然也变了脸色。一个礼部尚书,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应该等他办完了自己的差事,再打不迟,圣上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管不得殿中还有嫔妃在场,便急忙问道:“圣上犯了大怒所为何事?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这……”宁公公向四周扫了一眼,“事关前朝,可否说得?”
太后轻启凤眸,这个宁公公,总是在关键时刻有此一问,着实恼人。便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但说无妨!”
宁公公将身子俯地更低,垂首回道:
“回娘娘,今儿一早在宫门口,段大人不知怎的,竟与户部尚书姚廷安姚大人吵了起来,后来也没有去华盖殿给圣上请安。”
“就因为这个?”
太后显然不相信,萧靖禹帝王之姿,胸怀定是足够宽广,断不会因为这件事去廷杖一个国之栋梁。
“那段大人直接驱车回府,取了官印大闹华盖殿,死谏圣上!”说完便跪在地上,满脸横肉吓得聚在一起。
“死谏!”
听到这两个字,太后终于坐不住了:“你们先去御花园随便逛逛园子,哀家去去就来。”
说完,便由着宁公公搀扶,快步移出殿外。
满屋嫔妃便恭敬送驾:“臣妾谨遵懿旨。”
一直在外默默聆听的萧晏之缓缓掀起了眼帘,幽邃的目光仿佛直接将门板穿透直达殿内,直到看见太后凤驾出殿,才终于将视线收回。
太后见他在外等候,并未多说什么,只简单寒暄便匆匆离去。
紧接着,门扉一扇扇在他眼前洞开,几名嫔妃先后走了出来,见了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又捂着嘴偷笑起来:
“想不到燕王对王妃还真是关怀备至,有婆母在旁护着都不放心,非要来亲自照看。”
“可不是嘛!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说的就是他们啦。”
萧晏之微笑施礼,并未答话。
直到满屋子的嫔妃全都走光了,才见陆挽澜和淑太妃悠哉悠哉地踏步出来,身后是满脸疑云的陆云归。
“王爷?”陆挽澜见他一脸忧色,便雀儿一般飞来,“王爷不去找圣上议事,怎么跑这来了?是担心臣妾出岔子吗?”
萧晏之没有说话,凝夜紫的袍摆在空中荡出一道弧线,转身就走。
身后小人不顾淑太妃笑着叮嘱,便跟了上去。
这一幕夫唱妇随,恰好被刚踏出殿门的谢敏敏瞧见,她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旋即自顾自笑了一下,神情苦涩。
他都听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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