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是枷锁,恩情亦是枷锁,当别人总是把你的随口的应付当承诺逼你诚信时承诺更是枷锁,当别人将恩情无限放大时时放在嘴边对你进行道义绑架时恩情更是道德的枷锁。
干爹落寞地走了,静静地在大松林寺里连吃三天斋谁也不准打扰。干爹落寞地走了,带走了苟伟落寞的心,只留下无限的惆怅在春夏之交的冰雨里哀叹。
老苟和苟妈妈防贼似地防着苟伟,坚决不让苟伟迈出院子一步,两三天后是坚决不让迈出小村半步。苟妈妈甚至搬出撒泼打混的招数:“你敢走,老娘就死全你看!”苟爸爸一向很配合,立时拿出威权:“敢踏出院子半步老子打死你。”
堵得住人哪能堵住心,苟伟想走谁也别想拦得住,尤其在山里苟伟就是一条猎狗就是一只猴精。小时候偷吃供果的时候,那时候很多人家是守在旁边等祖宗先吃,吃完了还要带回去给子孙吃,那叫福气。可再怎么守也没能挡吃一颗饥饿的心,供品照丢不误。祭祀人家立时就高兴了,要么是祖宗吃了,要么是山怪精灵吃了,消食免灾,总之是好的,于是欢天喜地的走了,只是没想到这精怪是苟伟。要是知道了,那可是谁也救不了,谁也不愿认个便宜祖宗不是。
夏日,很是忙碌,农家没有黑夜白昼地要忙。白日要犁田下秧,夜晚要放牛割草,勤快点地还得下个地笼抓个鳝鱼什么的,有的是忙的事。当然也有懒的摇把扇子坐在竹床上看星星。
苟伟帮着家里下地种田割草放牛几天,守着星星回家搁几块木板躺在院子里看星星,这是牵牛星那是勺子柄倒也认了个大概。
这闲散的生活就不是老苟能享受的,三两天就觉得没去抓几鱼泥鳅鳝鱼到镇上换个油盐酱醋是很大的损失,这种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哀声叹气地骂着不晓事的短命鬼苟伟。
倒底那几个钱比看住苟伟不往外跑的魅力要大些,晚上点着灯笼摸鱼去了。摸了一天两天,拖着疲累的身体沐着东方那一抹亮色回家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挺尸的苟伟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个短命鬼,你怎么不去死呢?好吃懒做,手无三两力脚无一寸地,老苟家的脸全让你丢尽了。”
骂骂咧咧动手就打,苟伟也只能受着,反正习惯了,就当是迷茫中修行。
“滚,没出息的,我没你这儿子。要挺尸给老子挺到外边去!”
骂了这么久,就此话是天籁之音啊!
当晚苟爹苟妈又一次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黑暗准备拖着疲惫的身体迎一抹亮回家。苟伟留下一封致干爹和亲爹的信。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自己本就是个不适合当技术工人的料,没法子只能到外流浪了。也有保证:不会进入任何一家摩托厂去。
老苟很生气,这怎么能对得住他干爹啊。拿着信闯进庙里,找到依然在庙里吃斋的石梓,满脸愧疚地站在旁边全身不自在。
“算了,儿大不由娘。我们的安排虽说是为他好,小崽子翅膀硬了也是要飞出窝的。让他去闯闯也好,等哪头破血流地回来咱们再好好安顿吧!”
出乎老苟的意料,原本想着石梓会有一顿火的,可没想到是如此的平静。石梓也意外,苟伟这家伙会自断手脚不再到摩托厂去,这倒是省了很多麻烦,苟伟的承诺还是很值得信任的,这就是个傻孩子。在石梓的算计中,苟伟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去摩托厂打工,然后一步步走上挑战自己的路。
苟伟回到县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师公和魔女电话详细解释,没有任何的掩饰,原原本本地说,征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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