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死了以后,把你的心啊肾啊眼睛这些能用的东西挖出来,装到别人身上。死无全尸,造孽哦!”
老一辈的人普遍是这样的概念。
年轻一代的群体接受度还蛮高的。
“我觉得还蛮有意义的,听说你填了志愿者申请表,等真的到那一步的时候还是会咨询家人的意见,想反悔的话随时可以,很人道。”
王玲医生得见如此盛况,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些欣慰和自豪。
“看到没,还得感谢你们的工作,我们说多少都不如你们把别人做的拍出来让人知道。”
周一舟也多少有点自豪,至少在附一院这个范围内起了作用,这么长时间的工作也算没有白费,也没白担这么多白眼。
看着志愿碑上的名字一个个增加,王玲和周一舟都颇为感触。
“我来的时候才三排”
“是啊,现在都已经5排了”
每一个名字都很沉重,这代表,这半年时间,金医附一院有二十个人捐出了自己的器官。
“舆论这种事情还挺耐人寻味的,坏的时候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但好的时候……”
周一舟在暗指蒋晓南带来的影响力,王玲当然听的出来,这真比他们跑断腿来的要高效得多。
但是志愿终归是志愿,周一舟知道,没有哪位协调员真把希望放在那些志愿者身上。名人效应吸引来的都是年轻一代的孩子,等到他们的遗体真到派上用场那天还得等个大几十年。更多的工作,还是放在那些不幸被意外降临的家庭。
“玲姐,你们真的不容易。”发自内心地。
王玲大手覆上她的肩,说,“你们也不容易,这段时间辛苦了。”
刚才郑秘书长那边有咨询,阿哲带着机器跟人去了神经外科,她没随同,这会儿和玲姐分开,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泌尿科看看蒋晓南再和阿哲一起下班,阿哲急匆匆找上她:“走,急诊通道!”
周一舟不疑有他,撒起腿就跟着他跑。
“怎么回事?”
“S级。”
这是他们对项目量级的内部说法,可见接下来要见的人有多重要,周一舟心里崩了根弦。
阿哲带周一舟直接来到了急救通道,玲姐也赶了来,和郑秘书长几人都面色严峻,可见即将接待的人不容小觑。
5分钟后,救护车开进急救通道,被推下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儿,看样子,才7、8岁。
心脏移植病房主任说:“右心房长有恶性肿瘤,在当地医院开胸之后,医生无法切除,开完又给关上了。”
周一舟心里一紧,在十分钟前那场兵荒马乱的大迁徙中,她瞥见,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儿。
出住院大楼,周一舟惋惜道:“这么小的患者,在外院就已经判了死刑。”
郑秘书长说:“要想救她的命,只有心脏移植。”
“一百个等待移植心脏的病人,只有一个有这样的机会。”王玲说,“概率太低了。”
心脏移植病房的孙军团队联合金医附一院多个科室联合会诊,几番会诊下来,所有人坐在一起开启会议,会议上,周一舟得知了小女孩儿名叫做果果。医生们确认果果心脏上的肿瘤并没有往外转移,为期三个小时的会议,最终判断心脏移植成为她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时隔多年,那一场迁徙还是让周一舟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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