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斋转过头,抿着唇看向随元良,眼底波澜不惊,看不清神色。
随元良不知为何竟觉得心虚,移开了视线,摸了摸鼻子。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营帐又一片寂静,只有药材的干涩气味在空气中四溢,萦绕在鼻尖。
等到江参将呼吸平稳,姜斋转身走向鲁太医。
姜斋施了一礼,鲁太医赶紧扶住。
其实抛开对毒果的偏见,鲁太医身为太医,他很清楚那药若是使用得当,能救多少人,自己虽说受了些牵连,但自己对这个小姑娘没有丝毫怨恨,甚至有些疼惜,做了那么多,却不被理解,遭受针对。
却闭口不谈,饮尽所有委屈,却能在面对威胁与恶意时,不畏反击。
“鲁太医,我想麻烦您一件事。”姜斋开口,嗓音有些温软,是姜斋少见的。
鲁太医一惊,看向随元良,就见随元良投过视线,眼神晦涩不明。
姜斋丝毫不理会随元良落在身上的视线,只看着鲁太医,那眼神并不逼人,鲁太医觉得自己即使拒绝了,姜斋也不会埋怨。
看着这个小女娃临危而不惊,见险而不乱,人年纪大了,对那些处于厄境的孩子总有些怜爱,在不威胁军营安全,自己不由想要帮她一把,无论大小易难。
不理会随元良投过来的眼神,咬咬牙开口道:“丫头,啥事你尽管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不会推辞。”
姜斋笑了笑,随元良不由一愣,这是想使“美人计”!
姜斋侧脸精致,鼻尖微微翘着,随着水珠落下,只留下泛着小珠的湿润潋滟,阳光映照着,一时只见模糊的轮廓,却玉面生姿。
“鲁太医,你可能帮我找几个瓜萎?”姜斋轻启朱唇,唇不点而朱。
“瓜萎?!”鲁太医还没出声,随元良已然惊讶开口。
姜斋眼神淡淡一扫,随元良下意识抿唇,又觉得自己中了邪,怕她个娘啊!
“你又想干嘛,那是什么东西?”随元良开口质问。
“遮面。”姜斋淡淡两个字,没有回头。
随元良收回视线,垂眸深思,点了点头。
因为本朝就有因为营妓太多,而拖慢大军行程,导致战事贻误的先例,宣霁其实一直对这方面管得严格,姜斋这样貌只要被宣霁看见,绝对不会容忍她再待在军营。
随元良看向熟睡的江参将,二十年身在世间却恍若隔世,踽踽独行,徜徉世俗里却万景不赏,一贯冷硬的心肠也心生不忍。
鲁太医想了想,瓜萎好像确实可以敷面,且对肌肤不会有损伤。辽朝盛行佛妆,有冻龄嫩肤之效,当时北方的妇人用瓜萎特制的黄汁涂抹在脸上,抵御严冬低温及寒风。
“好,刚好参将睡着,我去给你拿一些过来。”
“多谢鲁太医。”
“这有个啥,太客气了。丫头,你准备怎么弄啊,还需要哪些药材,我一并给你拿来”鲁太医一笑,留着的一撮胡子也跟着扬起来。
见二人兴致勃勃就要交谈,随元良假意装模咳了几声。
鲁太医看了一眼随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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