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竞存挑了挑眉毛,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老张对此早就习以为常,通常不管他出不出声,他都能自己说完自己想说的每一句话,完全不觉尴尬。
今日他还“嗯”了一声,老张自然是更有诉说的欲望了。
“哎呀,我就说这老官门的千金就是不一样。那一身派头,那一开口呀,哎哟,我都不好意思看人家。”
难得听老张夸什么人,原本叶竞存已经打算封闭五识,静待老张说完再讲正事,听到此话,倒有了点兴致。
“哦?”
老友有反应,老张自然要跟上,“我前些天不是去看杨先生嘛。今日正是他的个二公子送我来火车站。不想啊,我刚要上车,就碰上杨先生的外甥女啦。她那一路奔过来呀,我看呐,这一路的小青年都看直了眼咯。”
听到这里,叶竞存反而没了兴趣,左右不过是容貌出众些的女子罢了。想着便闭了眼,再无性趣探听下文。
老张自然是不管他,又嘀嘀咕咕夸了一番杨二公子之后,才终于歇了嘴,转而与他说起宋家那边的事。
“宋大公子还是想做那个老大,我看嘛,呢个迟早要与北边争一争。”
叶竞存也知道。这位宋大公子在日本留学了好几年,又与日本好些内阁成员有往来,这么几年搞了这许多事,必定所图不小。
“北边沅老不是个吃素的,只怕他还是缺了些资历。”说着,叶竞存又想到宋大公子的一众操作。他早些年又与大财阀苏家联姻成功,如今的确称得上南边老大。
若要与北边的政府硬碰硬,怕是没那么容易,但如果只限于拿权分割,阻碍就小了许多了。
“如今你既然已经听了他的令,做这广东的都督,便还是稳着些罢。你俩也算有交情,别把事情做得难看。”
老张这也是肺腑之言了。早先宋大公子要当总统,叶竞存就不是很赞同。北边那位沅大人算得上清庭的两朝元老,威望深重,若是宋大公子当了大总统,沅大人岂会甘居下位?届时南北必定免不了一战,到头来,苦的还是这些无辜民众。
叶竞存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这一趟他回来,便是表达接受宋大公子招揽的意思。往后虽不知如何,但现下做了这广东都督,却能得诸多便宜。他早想着要改一改广东这一带好赌的风气,当下说不定便是最好的时机。
一下火车便遇上了亲人,清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她与二表哥说起来已是四五年未见,不想二表哥还是一见她便认了出来。
一路上自然免不了要问她来广州之事。她心里其实也甚是迷惘,事实自然是要告诉舅舅和表哥的,但父亲之死却要如何是好?她心中全无主意。
“阿涟也大可不必想太多。你不过一届弱女子,那些个军兵子的事,你哪里奈得何?”见表妹愁眉不展,杨正得自当好生劝慰,“依我之见,什么杀父之仇不杀父之仇的,你也莫想了。你自己活着,对姑父便是莫大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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