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竞存只觉那柔若无骨的素手一会儿上,一会下地,在他胸前肆虐,还全然不知自己勾动了什么天雷地火。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正想着要不要假装忽然醒来,也好提醒一番,免得闹得太尴尬。
忽然,身前的女子猛地一抬头,仿佛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她好似才意识到自己贴错了位置,忙道了句“抱歉”,接着又换了绷带,自认为准确无误地又往腰腹以下的位置贴去。
方才那纤纤玉指在胸前肆意游走已是百爪挠心,如今竟然又胆大包天地敢往下方去。
叶竞存心中一时也分不清是愤怒又或者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渴望,他猛地生出一股气力,左手倏地捉住那还在游走的柔荑,一鼓作气引着她,直击下三路的正主。
同时眉眼微睁,哑着嗓子道,“你是不是低估了一个男人的本能?”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清涟一个激灵,同时也神魂归位,感觉到了手上的灼热。
待反应过来是什么,她忽然便不敢动了,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说不出半句话。
这种情形之下,清涟虽然又是惊怒又是羞赧,但与此同时,心里又不免升起某种诡异的期待。
若是……若是……
她不禁抬起头,还有些懵懂的眼睛,就这么掺杂着不加掩饰的情思,直直地望进叶竞存的眼里。
叶竞存心中一恸,却很快别开眼。方才升起的气力也忽然卸下。终究是他的错。
“我已经结婚了。”
这一句可以称得上平静,甚至冷漠,却似平地惊雷。
话方入耳,清涟立马嗖地缩回了手,眼底不期然漫出了泪。
叶竞存沉默良久,终是按下心底不知从哪儿攀上来的酸涩,沙哑着声音说道,“你回去吧。以后也不必来了。”
清涟第一次没有回话。她起了身,调头便跑了出去,连散在榻旁的药箱也不及收拾。
一日之内,极喜极悲。
回到后院之后,清涟便待在房中,顾自坐了一阵之后,才想起往后处置之事。
其实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叶都督时,已经推测他可能二十六七。以他的身份地位,相貌学识,怎么可能到了如今还孤身一人呢。归根结底,是她自己刻意忽略了。若是没有张先生相助,除了那次火车上的偶遇,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再见。如此,倒也无法牵起这诸多忧思了。
她轻轻叹了一声。虽然她仍然可以厚着脸皮住在这里,但心里却不得劲。若是他日他的夫人回来了,她的处境只怕会更尴尬。
思量一番之后,她还是决定去信舅舅,且问问汤博诚的人可有罢休的迹象。
话分两头,清涟离去不久,杜副官便带了急信进来。
“咱们这边昨日发出独立宣告,今日便收到了宋大公子的信。都督请过目。”
信封用的是红腊封。乃是他们相互之间认定的紧急信函。宋大公子如此着急遣人送信,看来对于他提出独立,意见很大。
果然,展信之后,开篇便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他读的是美国那一套独立宣言,联邦自治,而宋大公子学的,则是日本那一套民主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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