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无悔这才扶着门板停下来,拔出腰间的噬魂箫,将那些还僵停在原地的差役和尸体,都“送”回了衙门。
目送一群人行尸走肉一般收刀列队拖车走远,缓过气来的车思病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挨近柴无悔问道:“师父,他们这样会持续多久啊?如果不清醒,他们会知道怎么处理那几具尸体吗?
如果他们一到衙门就恢复正常,会不会带更多人来抓您?
我们要现在就离开费县逃命吗?
可是大师兄让我们去奇石阵汇合,就这样走了的话,他们怎么办?
……”
车思病一连串的疑问还在继续,柴无悔却完全没有理会的兴致。
走不走,如何走,那都是后话,现在,最主要是弄清楚先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眼下的状况。
他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今日晨光熹微的时候。
因为昨夜认出了那几名齐姓男子的来历身份,半夜便趁着路遗车思病熟睡之际,搜寻潜进了他们的客房,并在其中一人身上留下了可供追踪的符印。
辰时不到,几人起身,后匆匆收拾行囊离开,他便循着气息跟在了后面。
因不愿自己的行踪暴露,他刻意与之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可当他跟到费县城外的一条河道边上,几人的气息却忽然中断。
原本以为几人是发现并消抹掉了他留下的符印,或者刻意借道水路来掩盖任何可能存在的追踪,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为了找到船只继续追寻,他沿着河岸往下游走了数里都一无所获之后,终于决定放弃返回客栈之时,却在先前那片水域的上游不远处,看到了东倒西歪仰倒在堤岸或草甸的几人的尸体。
他很确信,在他往下游寻船之前,上游那处并无异像。
所以,几人的死一定有古怪,不仅死亡,连行踪也很诡异。
然而当他靠近想要仔细查看,都不及到得尸体周边五步的范围,他便感受到一股白光在自己眼前乍现,转瞬之后,他脑中的意识就被击散,无法再连成完整的一片。
即是说,他的眼睛仍旧能够视物,耳朵也能听见声音,能走能动,却无法对身周的任何事情做出反应,看山不是山,触水不是水,与行尸走肉没有二致。
回想起自己这几个时辰以来的浑噩状态,柴无悔不禁更加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那道符阵蕴含的力量十分可怕。
能让他的神识都受到那般严重的侵害,可见用术之人的技法何其高妙。
放眼整个城阳甚至晋朝天下,拥有如此实力之人,包括他自己在内,也都寥寥可数,城阳国公赫连白怀——他曾经的三师弟——便是其中之一。
柴无悔虽然无门无派,但对于如今天下的形式,了解得却十分透彻——单以符道而论,目前实力在他之上的,有且仅有六人,他已经超越五印成为了拥有自己本命符印的神符师。
而赫连白怀虽然符道境界和他相差无几,但在其他术法方面,却拥有着柴无悔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深厚造诣。
二十几年前,他被逐出师门,便也因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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