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濬奉命移宫东宫,形形色色的宫奴们正在两宫之间来来往往,尽数宝物瓷器,秀丽华服,凡是旧宫的物件一个不差地搬进了东宫。
姝娈深知此时此刻,皇孙濬已经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
她慢慢走进冰冷的宫墙之内,刚几天前,太子在这里毙命。
“参见公主。”宫殿门口的小厮见她行礼。
“我要见皇孙。”
其中一个小厮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待奴才禀报一声,殿下稍待。”
姝娈心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没过多久,进去禀报的奴才大跨步走出来,又行了礼,“皇孙说了,他谁也不想见,公主请回吧。”
“谁也不想见?”姝娈疑惑。
“正是。”
她不甘心,“麻烦公公再进去禀报一下,我有重要的话说。”
小厮有些为难,“公主,皇孙乏累,不便见人,您让奴才再进去,奴才也不好做啊,望公主体谅。”
姝娈看着三丈高的宫门黑压压地立在这宫墙之内,比起皇孙濬曾经的宫殿大门,东宫显得无比肃穆,让人心生寒意,隐隐凉气从门缝之间倾泻而出。
“麻烦公公,再禀报一次,就说我有要事。”
姝娈不死心,从袖口掏出一钿银子塞进公公的袖口。
公公收了贿赂,眼神有些动摇,“这——”
“皇孙闭门不出,身体肯定吃不住,太医说他需要休养几日,心里的痛病无人开导又怎能仅仅靠休养维持,若是皇孙日渐羸弱,各位公公又如何自处?”姝娈句句铿锵,像是一根银针。
“公主且等,奴才再进去试试。”
方才进去的公公又提步向宫殿内走去。
姝娈在门外心急如焚。
“滚!!谁叫进来的!”
“砰——”
“给我滚出去!”
一声怒吼从最里面传了出来,禀报的小厮连滚带爬跑了出来。
“公主——”
姝娈诧异,“皇孙如何?”
“您瞧瞧!”小厮打开手心,里面鲜血直流,他还握着几块茶匙碎片。
姝娈的衣裙上也染上了血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于是冲到殿门奋力拍打,吓得众人齐齐跪下。
“皇孙濬!你凭什么缩在里面不见我?!”
宫人们吓坏了,连忙跪在姝娈身旁求饶。
“公主!万万不可!公主!皇孙正在困苦之际,您这样会惹恼皇孙的!”
姝娈丝毫不顾他人的劝告,一把推开上来拦截的宫人,她继续狠狠拍着殿门,话语更加严厉起来。
“你身为皇孙,东宫之主,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有本事让我进去看看你的样子,如何的丧气潦倒,如何的悲痛欲绝!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肩上还有多少太子留给你的担子?太子殿下是愿意看到你这副样子吗?”
字字扎心,句句像刀割。
宫人们听到她像是发了疯,纷纷都退避三舍。
姝娈依然不依不休,“皇孙!你说话啊!皇孙!”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殿门,声声震耳欲聋,忽然之间,殿门全开,姝娈身子不稳,直接冲进了殿内,和皇孙濬撞了一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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