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不是储君,也不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子,你千说万说,却不说清楚到底要干什么,若是骗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他浑身的酒气也散了不少,头脑更是顿然清醒,方才只是酒劲上来,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才跟着张民离开重华宫,如今思来想去,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民此刻更加笃定,“殿下何至于疑神疑鬼,老臣绝不会做出逾越之事,您尚可放心。”
“走,进去看看。”
皇子余大手一挥,毅然决然的迈向未央宫。
未央宫内一片富丽堂皇,金色的长柱上攀龙附凤,这里象征着政权与地位。
皇子余好饮酒作乐,时常醉不思蜀,身边更是美人做伴,如今,他只身走进未央宫,心里竟然还有一丝胆怯。
“参见吴王殿下。”
说话的正是宗爱。
皇子余疑惑,“宗大人?”
“正是在下,中侍郎宗爱。”
“你怎么在这儿?未央宫乃是皇家重地,如今父皇薨逝,你怎么能随便出入未央宫?”
宗爱礼数备至,给他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自从陛下薨世,皇后娘娘日夜难眠,实在操持不了这国丧重务,于是亲自委任于我,在国丧期随意出入未央宫。”
皇子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且上下打量着这个残缺的男人。
“嘶——”
皇子余吸了一口气,又吐出道:“张大人让我见的人,难不成就是宗大人?”
张民回:“殿下,正是。”
“见他做什么?”
宗爱此时插嘴:“陛下薨逝,储君出逃,大魏不能无主事人,如今举国上下,无一人可与殿下才智媲美,若殿下可以屈身做这主事人,大魏即可保全,百姓即可安定。”
皇子余没太听懂,“等等,你等一下,你说清楚!你是要让我来做主事人?”
“是。”
“宗爱,你脑子糊涂了吧?”
“老奴不明,请殿下明示。”
皇子余破口大骂:“储君出逃,你们倒是去找啊!让我来做主事人,让我一个不被重视的皇子去抢储君的位置,这朝堂内外能有人放过我?”
“……”
没等宗爱开口,皇子余又说:“陛下薨逝,父皇连怎么死的都还没查清楚,你着急叫我来就是让我去做个出头鹰,好让它乱箭射死?”
“殿下,老奴非此意!”
“张民!你难不成也老糊涂了!和他撺掇起来做这种事,是想明晃晃的害死我吧?”
皇子余挥挥袖子就要走,他火冒三丈地推开大殿的门,却发现外面有两三个士卒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吴王,你们想怎么样?”
宗爱并没有撤兵的意思,而是慢慢开口:“殿下不必怒火冲天,伤了身体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宗爱!”
“陛下当年最疼爱的皇孙自己跑了,正统嫡太子又不明不白的死了,传到世人耳朵里,不过是一场笑话,茶余饭后闲谈一番便可忘却,可殿下不一样,若是趁此机会稳坐储君之位,那这将来掌握的,可是无法估量的天下啊!”
一时间,皇子余愣在原地。
“你让我……争储?”
“不!”宗爱摇头,“是争帝。”
这两个字一出,皇子余吓软了腿。
他压低声音争执道:“这可是谋逆之罪!”
宗爱大声回答:“古往今来,政权斗争屡屡不绝,有多少正统嫡位翻覆而下,古有昭武皇弑兄登基造就一番盛世,怎么反倒殿下这里却畏缩起来,称帝之后,怎还会有人反对!”
皇子余哑口无言。
张民见机又说:“大魏无人,若是宗大人扶您登基,岂不是顺理成章,既不会受世人唾骂,也不算谋反篡位,不破伦理纲常,不坏国家法纪,如何有罪?”
他们左一言右一语,把皇子余哄的晕头转向。
“宗大人有什么法子?”
他妥协。
宗爱胸有成竹地说:“彼时,老奴会下一道诏书,伪成陛下亲书,再举行一场天下皆知的登基大典,皇后娘娘赫连氏已经无嫡子,断然不敢阻决。”
皇子余懵然,他又问:“确万无一失?”
“绝对万无一失,请殿下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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