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龙巴契点头,和卫轩去了内衙。
到了内衙,二人分主客坐下,丹龙巴契又问:“那张广陵真的杀了六个山贼?”
卫轩道:“我请你来便是为了此事,说实话,这事有点蹊跷,我查看过那六具尸体了,感觉不像是山贼。”
“什么?”丹龙巴契闻言一愣,“不是山贼?那是什么?”
卫轩面色阴沉道:“我怀疑张广陵杀良冒功。”
丹龙巴契闻言吓得就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卫轩赶忙向他做了个噤声姿势,道:“此事不宜声张,我只是怀疑而已,尚未有实证,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了,一旦查到实证,我希望丹龙族长能够助我。”
丹龙巴契赶忙问:“如何助你?”
卫轩道:“很简单,我把证据交给你,你找周文宏告发他。”
丹龙巴契疑惑地望着卫轩,问道:“你可是县丞啊,你若是掌握了证据,直接告发他便是了,为何找我?”
卫轩自嘲一笑:“我这个县丞就是个摆设,周文宏独揽县衙内的政务,将我架空,而他对族长你却颇为忌惮,此事若是由你来做,再适合不过了。”
“这……”丹龙巴契闻言迟疑起来。
卫轩目光诚挚地望着他,道:“丹龙族长,杀良冒功啊,此等恶行,岂容姑息,你就当是为南溪县百姓做个善事吧。”
丹龙巴契又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好,倘若她当真是杀良冒功,我帮你。”
卫轩闻言大喜,霍然起身,朝着丹龙巴契一揖,郑重无比道:“我代南溪县百姓……多谢丹龙族长!”
“卫县丞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丹龙巴契忽然受他如此大礼,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忽然,“咚咚咚……”的鼓声传来,卫轩愣了愣,道:“有人击鼓,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丹龙巴契点头,和卫轩走了出去。
卫轩来到大堂,只见已经升堂,他没进去,在门外月台下站着看堂审。
只见堂内一个身穿破旧布衣的白发老者跪在堂中哭诉:“死啦,全死啦,大老爷,您可得替小老儿做主啊,那帮山贼不是人啊,把我女儿女婿一家全杀啦,全柳树村一个人都没了,满地都是血啊……”
“又是山贼?”卫轩和丹龙巴契闻言几乎同时惊呼出来。
“啪”地一声,周文宏猛拍惊堂木,道,“老者,把话说周全了!”
老头依旧凄厉哭诉:“大人啊,您可得为小民做主啊,我女儿女婿他们一家全被山贼杀了……”
周文宏一听山贼,顿时又觉头大,瞪眼喝道:“你这老头,休要胡说八道,朗朗乾坤,哪里有山贼了,张典史昨日刚刚杀了六个山贼,重创了山贼锐气,山贼哪里还敢滋扰百姓。”
“真的,大老爷,我的女儿女婿住的不远,两个村子只隔了十里不到,昨天我去女婿家,看到村子被山贼洗劫了,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到处都是血……女婿家里的地上桌上也全是血,这肯定是山贼干的,我连夜赶来县城,腿都快跑折了,就是要给女儿女婿伸冤,这帮山贼不是人啊……”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模样当真凄惨。
周文宏闻言顿时脸色很难看,听这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根本不像假的,他原本还想不受理此案的,可是听这个老头说,这可是一个村子的命案,如此大的命案如果不受理,绝对会惊动州府甚至朝廷。
可是,这么大的案子,他真的不敢接,屠村的命案啊,而且还与山贼有关,这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连凶手都无法缉拿,如何向上面禀报。
还好,黄师爷机灵,用力咳嗽一声,吸引了周文宏主意,周文宏望向黄师爷,只见黄师爷抬起手捂住胸口。
周文宏立刻会意,立刻抬手捂住胸口,故伎重演:“啊,本官心疾又发作了,来人,快给本官请郎中。”
黄一平赶忙上前扶住他,一脸惶急地高呼:“来人,快去请郎中,这位老人家,你去县丞衙找卫轩卫县丞,他会帮你伸冤的。”说罢便扶周文宏躲到内衙去了。
卫轩清清楚楚看到周文宏和黄一平在堂上演戏,心中顿时暗喜:“案子交给我?正好,老子就可以放手去查了!”
旁边的丹龙巴契怒眉冷哼:“周文宏这狗官,一遇难办的案子就装病推诿!”
卫轩看了看他,挑眉道:“丹龙族长,你骂周文宏,我一点都不介意,但请你不要侮辱狗,狗对我们最忠诚的朋友,怎么能侮辱它们呢。”
丹龙巴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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