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的说:“我找太医给你看看身子吧,开点补方,你怎么能越来越瘦。”
“不用,开了我也不会喝药的。”
我觉得他有点烦人了,把孩子抱去院子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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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倒在屋子里,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我的孩子,他跑进来玩儿,看到我晕在地上,企图把我拉起来,可他小小的身体力量实在不够,于是嚎啕大哭。
我醒来时,沈复坐在我床边,目光沉沉看着我,脸色十分难看。
“你常腹痛,为何从来不说?”
我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想活了吗?!”他很生气,额边青筋爆起,大声的质问我,“你还有孩子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笑了,平静得看着他,问:“我死之后,你能把孩子名字改了吗?”
他怔住,良久后,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改,现在就改,但是你记住,你死了,他的名字会马上改回去,你想清楚你要不要活着。”
他想了很多天,拿了很多名字过来问我,让我从中挑一个。
我看了看,都不喜欢。
“叫明镜吧。”我说。
没有多深的含义,就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好。”他答应的很干脆,还说,“只是一个名字,你没必要去在意的。”
我挺敷衍的“嗯”了声。
他又对我说:“那你把身子养好,太医给你开的药好好喝。”
“嗯。”
他还是很不放心,每天都在问婢女我早上喝药了没有,傍晚那顿他会盯着我喝。
婢女总是对我说:“沈大人对夫人是真心好啊,夫人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有沈大人这样的夫婿呀。”
沈复的确很好,可他不是因为我变好的。他只是把在师父那里所有的愧疚和遗憾,通过我,一一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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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次晕倒是在两个月之后。
沈复跟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我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控的样子。
他拍桌子,砸茶碗,大声的质问我:“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说啊!名字也改了!你还有哪里不顺心的你都说出来啊!”
“你说啊!”
“你说出来!”
太医告诉他,我是久郁成疾,再这样下去,恐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他疯了一般跟我生气,直到孩子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他才消停,在我面前红了眼睛。
“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怎么还是不高兴,我求求你,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啊。”
我好像什么都不需要他做,他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全部。
而我只能对他很愧疚的一笑,“对不起,我也尽力了,我不想死的。”
他整个人仿佛垮了,在我身边发呆发了一日。
最后小心翼翼的问我:“我把母亲从锦州接过来,让她陪陪你,可好?”
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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