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间里有人们杜撰出的一切过往,它无比宏大,人与人之间由称之为法律和规则的东西来维系,地域与地域之间则以国界这一个衍生词汇为标准来划分。它是一个揉合并借鉴了本体所有的碎片而塑造出来的空间,我将它称之为重力空间,因为当我刚踏入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它对我这个空间入侵者造成的冲击和压迫感。
喧闹的夜霾港停满了巨轮,熙熙攘攘的人潮和往来的商贩吆喝声都在无时无刻的向踏入这里的人们炫耀着这里的繁华。
凌渡三一行人在经过三天的旅途后终于来到了这个距离八音非常遥远的繁华都市。踏入夜霾的第一时间,凌渡三便对走在自己身边对各种各样的事物都感到新鲜好奇的白驹严肃的说到“夜霾一直都是一座地狱,在这里各种人吃人的罪恶都是光明正大的摆在阳光下明码标价售卖的。”
完全没有把凌渡三的话当一回事的白驹看着凌渡三笑着说“哥,你又想唬我了是吧,我看这里挺热闹的,哪里像你们口中说的那样恐怖。”
凌渡三看着已经像大多数人那样被这里的繁华洗脑了的白驹,他无奈一笑的自言自语“说不起用的话,那还是让你自己去体会吧。”
跟凌渡三抬完杠就往街道边的一个贩卖煎饼的摊子走去的白驹,看着精致得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牌子上赫然写着的“夜霾特色,美味生猪饼,让您一吃便会迷上夜霾的味道。”广告语笑着对摊主说“老板,您这饼的味道好香,我老远就闻到了。”
白驹口里的老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她看着白驹热情骄傲的说“这个生猪饼可是我们夜霾远近驰名的特色美食。”
白驹笑着说“我是第一次来夜霾。”
老奶奶看着衣着光鲜的白驹,她指了指盘子里还剩下的并排放着的几个饼兴致勃勃的介绍说“难怪你会不知道了,我这个是我们这里最著名的生猪饼,用的都是现从生猪身上割下来的肉做的,但生猪的年龄跟品种不同,所以价格也是不同的。而且客人们还可以自己选择要的生猪部位,然后自己到生猪身上割下来让我们处理好。”
白驹的兴趣一下被提得老高,他笑着说“这样啊....“接着,他又看着摊子上还有的几个饼好奇的问“那要怎么分啊,这几个饼?”
老奶奶看着白驹笑得那叫一个和颜悦色的依次介绍说“这个是小生猪的要十个安分,这个是肉质比较老一些的生猪的只要五个安分,这个是....”
站在凌渡三身边的人看了看跟摊主聊得热火朝天的白驹,然后看着凌渡三担心的问“少爷,要不要叫住驹少爷,不然我怕他.....”
呆呆的盯着白驹的凌渡三抬起手制止到“不用,要让他知道我们现在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直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没有什么比这样让他自己去感受更好了。”
习惯了自己动手的白驹用一旁的纸袋自己包着老奶奶介绍的第一个饼咬了一口笑着问“那什么是生猪啊?在哪里可以买?要是好的话,我回去的时候也带一些回去,到时候好做给表哥跟蝴蝶他们吃。”
听到白驹想要带一些生猪回去的老奶奶顿时热情高涨的掀起身后的帷幔,热情的推销说“我这里的生猪都是上好的,就在我这里选一个带回去怎么样?”
在帷幔掀起来的那一刻,对白驹来说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得稀碎的机器,他手里的饼缓慢的掉到了人来人往的地上。他呆呆的看着帷幔后那一双双的望向自己的眼睛,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赤身裸体的站在帷幔后那条深不见底的巷子里。他们脚上戴着脚铐,身上各个部位都有被切割过的痕迹,有的地方还在滴着血,他们每个人身上还挂着一个证明做了检疫的牌子。胃里面一阵烧灼难受的白驹跪倒在摊子前,他用颤抖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瞪着眼睛流着泪呕吐了起来。在这样吵闹的街道上,他与那些站在其他摊子前点着要的部位自己拎着刀去“取材”,并且有说有笑吃得津津有味的“正常观光客”们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他的脑海里全是帷幔后绝望到冷漠的眼神,周围的笑声笑脸就像百万条蠕动的蛆虫那样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难受。被他吐出来的饼,在他眼前变成了巷子里流血的伤疤和腐肉,过了很久,他像疯了一样起身把满脸“关心”的盯着自己的老奶奶的摊子掀翻。然后掀起帷幔摇摇晃晃的对周围的人吼到“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你们都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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