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因为想给殷风止准备朝饭,孟晚寻起得比平日略早。
天气寒冷,寒露与湿雾沁入体力,令人无处可逃。
她搓了搓手,拎起竹篮,准备去寻药斋外面的菜圃里扯点葱蒜。
谁知一打开大门,就瞧见门外跪了个人。
那人身着单薄的中衣,背负荆条,低着头跪在门外。
他的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至少跪了半个时辰。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向孟晚寻。
“寄风?”孟晚寻眉头微蹙,不解地看着他,“你跪在我门前做什么?”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昨日不该将孟仵作丢在半途,请孟仵作责罚。”
说着,他取下背上的荆条,双手捧送到孟晚寻面前。
孟晚寻瞧寄风双手冻得通红,走上前欲将他扶起,“你先进屋暖和暖和。”
寄风却不肯起来,语气坚决道:“若孟仵作不责罚,我便不起身。”
孟晚寻接过荆条,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倔得跟头驴一样?”
昨日和她争论时固执己见,今日负荆请罪又固执己见。
“罢了,你确实该打。”
孟晚寻扬起荆条,往寄风背上不痛不痒地打了一下。
“这下可以起身了吧?”
寄风仍跪地不起,自责道:“我一心惦记着殿下,觉得你为了保全自身,而置殿下安危于不顾,实在该重罚。”
孟晚寻丢掉荆条,不耐烦道:“我还急着给客人做朝饭呢,你若愧疚,那就去菜园里帮我揪几根小葱青蒜。”
寄风困惑道:“这也算惩罚?”
孟晚寻将竹篮递到他面前,“我怕冷,去吧。”
“是,我马上就去。”
寄风应道,起身接过菜篮。
目送他前往菜园,孟晚寻转身回屋,正巧撞见殷风止拿着剑从廊后出来。
“好一出负荆请罪的大戏。”
孟晚寻摊摊手,一本正经道:“小孩子家的不懂事,让殷公子见笑了。”
殷风止看她故作老成,忍俊不禁,“孟姑娘心软,是他走运了。”
孟晚寻知道他在打趣她,岔开了话题,“殷公子练剑吧,我去做朝饭。”
昨日交谈中,她了解到殷风止的那双手,不仅擅执画笔,还能舞剑。
寄风拎着葱蒜回来,看到院中舞剑的殷风止,拱手行了个礼。
殷风止亦停下回礼,笑道:“兄台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不知可有兴趣比划比划?”
寄风将菜篮放到廊下,取出佩剑,摆出架势。
“既然是孟仵作的客人,我当然乐意奉陪。”
在厨房擀面的孟晚寻,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出来查看。
殷风止与寄风,一个招式轻盈,一个动作苍劲。
剑影虚实中,出剑更快的殷风止,很快就占了上风。
殷风止一个撩剑,寄风躲闪不及,一缕头发被削落下来。
寄风用手接住发丝,面露惊诧。
殷风止收剑道:“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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