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宣帝怒斥御书房中的长公主萧瑟瑟道:“你愿意跪那便跪着吧!”
他身为南朝的皇帝,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还得看他皇妹的脸色行事不成。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女子的啼哭声,卸了钗环,脱了华服的李昭仪跪在殿外,哭着恳求道:“罪妇李宝仪求见陛下!”
南宣帝正在气头上,对王内官抬了抬手,王内官立刻心神领会,躬身退了出去。
他对跪在殿外的李昭仪道:“娘娘,陛下还有要事要处理,还请娘娘先回昭德殿。”
李昭仪哭得面脸泪痕,素着一张脸,像是正在遭受狂风暴雨洗礼的一朵纯洁的梨花。
泪水似断落的珠串不住地往下掉,一双眼红肿得如同桃儿一般,她宫里的下人来报,今天一早长公主气势汹汹地进宫面圣,想必陛下都已经知晓了她设计陷害清霜县主之事,那想必现下便是陛下该下定决心如何处置他们母子了。
思及此,她重重地磕在地上,高声道:“求陛下念着妾身服侍陛下一场,就见一见臣妾吧,臣妾定不会惹陛下心烦!”
李昭仪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那一声声重重的叩头声传到了南宣帝的耳中,叩得他心也软了,李昭仪毕竟是他的枕边人,且她在冯昭仪进宫之前,是他最宠爱的嫔妃。
南宣帝对一旁的王内官道:“让她进来,看她还有何话说!”
在南宣帝看来,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后宫那些争宠的手段,他平日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昭仪一进门,便跪在了萧瑟瑟的面前,重重地叩了个响头,恳求道:“是我愧对长公主殿下,是我鬼迷了心窍,我见皇儿日夜思念县主,求娶无门,这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还请长公主殿下高抬贵手饶过湛儿,一切罪责都有我来承担。”
萧瑟瑟急忙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虽说李昭仪的态度极诚恳,昨日之事也确如她所说,是她使了手段,逼长公主府就犯,可却如此避重就轻,以退为进,根本就没提起下药逼迫她的女儿,李昭仪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圣上心软,从而逃脱责罚。
她哭哭啼啼地说完,又跪着挪到南宣帝的面前,眼中含泪,对着南宣帝重重叩了一个响头,缓缓抬眼,那红肿的水汪汪的杏眼,满脸的泪痕,可怜又无助的神情,倒好像是她被人逼得走投无路了,才被逼着认了错,南宣帝也跟着那紧蹙的眉眼,心也跟着揪在了一处。
他是皇帝,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逼迫至此,身为一国之君,他竟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他帝王的威仪何存!
果然,南宣帝起身走到李昭仪的面前,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愤怒,只剩下对她的怜爱,他缓了缓语气道:“你身子弱,先起来说话。”
他对李昭仪伸出了手,李昭仪将那柔若无骨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南宣帝萧钰见她额上已是红肿了一大片,皱了皱眉,心疼道:“你已贵为昭仪,是朕的爱妃,怎的还是改不了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的毛病。”
虽说是责备,那温柔的神情,轻柔的话语,关心的举动已无半分责备之意。
而他言语中带着对萧瑟瑟的警告,警告她应该注意自身的行为,应注意分寸,虽说他们是兄妹,但他们更是君臣,李昭仪身为嫔妃自然不必看她的脸色行事,她应见好就收,不要再咄咄逼人。
李昭仪缓缓起身,故作站不稳,摔倒在南宣帝的怀中,用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眼中含着泪道:“陛下能原谅宝仪吗?”
他轻拍李昭仪的手,点了点头,关切道:“腿麻了吧?方才在殿外跪了这么久,委屈你了!”
李昭仪犯了错,非但毫发无损,南宣帝还下令赐坐,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追究了。
萧瑟瑟顿觉火冒三丈,分明是李昭仪下药害她的女儿,借此威胁长公主府,让自己受她摆布,可南宣帝不仅轻易揭过,也并没有要治罪的意思。
“难道陛下真的打算不再追求此事?”
南宣帝神色有些不悦,更觉她这个皇妹嚣张跋扈,居然敢来质问他。
南宣帝轻咳一声,强压着心中的不悦,缓了缓语气道:“皇妹,此事朕已知晓,但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湛儿也是爱慕清霜县主,情之所切,且李昭仪也事先和皇妹提起过他们的婚事,是皇妹不答应,湛儿一时糊涂这才做出了荒唐之事,好在也并未酿成大错。这样,此事确然是卿卿受了委屈,朕这就派人拟旨,封卿卿为清霜郡主,也算是弥补了卿卿,再说湛儿是皇子,朕的儿子难道还配不上叶家不成,朕已经不计较皇妹无礼,皇妹也不可太过分。”
这是给一巴掌,再扔颗糖,由他出面为萧湛讨个人情,又封晋了叶卿卿的郡主之位,她该见好就收了,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了。
萧澈一想起叶卿卿额上和手上的伤痕,心里难受得无法自抑,若非叶卿卿聪慧逃了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昭仪兄妹祸乱朝堂,萧湛玷污了朝廷命官的女儿,害她自尽身亡,他父王却自始自终从未提起过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虽说萧澈知他父王一向如此,只要李昭仪母子没有威胁到他的皇权和皇位,他父王就会一直纵容偏袒这对母子,但他还是会觉得失望,会觉得寒心。
他不能让卿卿白白受到伤害,尤其是李昭仪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便是杀了她都不足矣泄愤,他愤愤不平道:“父王,卿卿中了迷药,差点失去了清白,她还因此受了伤。”
李昭仪连忙摆了摆手道:“陛下,清霜县主身份尊贵,金枝玉叶,臣妾很欣赏清霜县主,也很喜欢她,只想让湛儿娶她为妃,又怎忍心伤她,此事并非臣妾所为!”
萧澈冷笑一声道:“可她是中了李昭仪的迷药,她受伤也都是拜李昭仪所赐!”
南宣帝一掌拍在案上,怒斥道:“放肆!今日之事朕还没和你计较,倒是你多番忤逆朕的旨意,信不信朕治你的罪!”
萧瑟瑟连忙对萧澈使眼色,她已经因为兄长之事欠了萧澈这样大的人情,她不想再因为卿卿之事,让他再受到南宣帝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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