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傅云阙,俨然不似往日里那般开朗治愈,冷声让秦北冥和战寒爵将欧阳斌固定到临时担架上之后,便开始了一场全无麻醉的开颅手术。
伴随着欧阳斌尤为凄厉的惨叫声,傅云阙猩红的双眼亦浮现出了一层水雾。
他本是心软之辈,奈何欧阳斌欺人太甚。
这一回,他必须亲手将欧阳斌送入无间地狱,绝对不能让朝阳孤儿院院长白死。
“我没有!啊...我没有,我胆敢对天赌咒,二十年前的九条人命真的不关我的事。至于朝阳孤儿院院长的死,确实与我有关。只是,就算我犯了命案,你们也不当滥用私刑!你们的所作所为,明显触犯了律法!”
锋利的手术刀划过欧阳斌的头皮,疼得他目眦尽裂,痛苦地哀嚎出声。
早知战家老宅中另设了一场鸿门宴,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单刀赴会。
怪只怪他百密一疏,低估了凌墨的实力。
“接下来,该怎么做?”
完成初步开颅后,傅云阙有些犯难地看向了身侧的凌墨,沉声问道。
“交给我就好。”
话音一落,凌墨亦戴上了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在欧阳斌的大脑中植入了记忆芯片。
秦北冥和战寒爵二人插不上手,只皱着眉,全神贯注地盯着在临时担架前忙前忙后的凌墨。
“小子,我家妞妞到底还有多少重身份?做起手术来,怎的比傅医生还要专业?”出于好奇,战寒爵压低了声问。
“她曾说,按真实年岁上算,我得唤她一声老祖宗。”
秦北冥早知凌墨圣手天医这层马甲,只不过亲眼得见这一幕,还是相当的震撼。
约莫半个小时后,待凌墨将手上的医用手套扔至垃圾桶中之际,处于晕厥状态的欧阳斌倏然睁开了眼,目无焦距地盯着顶上的复古吊灯。
血色弥散的半张脸,外加一双暴突的死鱼眼,使得他看上去犹如末日影片中的丧失,可怖得紧。
“我是欧阳斌。”
“我干了许许多多的坏事。”
“二十年前震惊全国的一家九口灭门案是我干的,朝阳孤儿院院长的死也与我有关。”
“我还作假了玄薇和战寒爵的亲子鉴定结果,命玄薇在战寒爵日常服用的药物中投毒。”
……
虚弱地从担架上爬起,欧阳斌那张血流不止的嘴便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么几句话。
战寒爵瞅着完全魔怔了的欧阳斌,惊异不已,连声询问着凌墨:
“丫头,你对他做了啥?他这是怎的了?”
“不过是雕虫小技。传统的催眠术法行不通,但是通过开颅手术而施用的颅内芯片植入催眠术,却适用于每一个人。”
凌墨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旋即又在欧阳斌耳边低声轻语道:
“去警局自首。将你犯下的所有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好。”
欧阳斌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唇瓣间仍有汩汩鲜血涌出,他却无动于衷。
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一步步地朝着门外走去。
“丫头,你怎的懂得这样多?”战寒爵得知自家闺女的实力极有可能远胜于自己,满脸都写着“骄傲”二字。
“解释不清。”
凌墨打了个哈欠,本想着午睡片刻。
不料,战家老宅正门口突然蜂拥涌入了一大波花枝招展的女人,将她团团围在了中央。
“做什么?”
凌墨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避开了面前热情似火的女人们。
“丫头,一会儿随我出席新闻发布会,如何?你别紧张,这些人都是爸给你请的造型师,专程赶来为你设计造型的。”战寒爵眉开眼笑地道。
“我不想出席新闻发布会。”
凌墨心下清楚,战寒爵此举定是想着公开他们的父女关系。
只是,她着实不喜成天被媒体娱记跟拍。
之前,由于两段以一敌十的揍人视频,她已然小火了一把。
若是再让公众得知她才是战寒爵的女儿,她怕是要在一日之间爆火全球。
“丫头,快去打扮打扮。”
战寒爵只当没听见凌墨的抗议之声,朝着为首的造型师使了个眼色,那群热情似火的造型师得了令,便连拖带拽地将凌墨拖至了战寒爵亲手为凌墨布置的卧房中。
刚撞开房门,入目便是琳琅满目的水晶珠帘和粉色纱幔。
凌墨错愕地环顾着卧房中的陈设,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龄男性怎的这么热衷粉色?”
她依稀记得,秦北冥赠她的水杯,发卡,甚至于亲手给她挑选的卫生棉的外包装,都是亮眼的骚粉色。
现如今,战寒爵更是将卧房布置得粉嫩粉嫩,看得人双眼发酸。
为首的造型师笑意盈盈地道:
“战小姐真会说笑,哪里是战先生热衷粉色?房间里的每一串珠帘,每一个粉色公仔,每一扇粉色纱幔,都藏着战先生对你的疼爱。战小姐正值青春年华,确实配得上这铺天盖地的粉。”
“疼爱...”
凌墨讷讷地念叨着,骤然陷入了沉思中。
这一刹,她再不会觉得满屋子的粉色碍眼。正如造型师所说,每一串珠帘里,都藏着战寒爵满满当当的疼爱。
如是一想,她愣是将之前极为排斥的珠帘和粉色纱幔看顺眼了。
说来也是玄妙。
数个月之前,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自己还能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
谁能料到,数个月之后,她不止遇上了愿以深情共白首的挚爱,还在途中捡到了一个满眼是她,宠她无边的爸。
纵然日常的点点滴滴被暴露在镁光灯下多有不便,为了不让战寒爵白忙活一场,她还是选择了遵从他的安排,乖顺地出席了新闻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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