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舞阳郡主终于放下手里的家书,转头一脸喜色地看着沈宜欢道:“你爹爹说了,在你生辰之前,他一定会赶回来,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沈宜欢听着这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什么叫她总放心了吧?她什么时候不放心了?不放心的明明是舞阳郡主才对。
心里这么想着,看着舞阳郡主那明显兴奋起来的脸色,沈宜欢到底不敢这么说,只能点点头,配合地说:“太好了,爹爹终于要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宜欢的反应取悦了舞阳郡主,她闻言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可这笑意并未持续多久,舞阳郡主眼底很快又染上了一抹忧愁,只不过此时的沈宜欢光顾着配合高兴了,并没有注意到舞阳郡主这突然的转变。
后来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眼看外面日头渐高,舞阳郡主这才大手一挥,放了沈宜欢回去。
等沈宜欢走后,舞阳郡主又坐着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拿着家书起身前往松鹤堂。
不管怎么说,定北侯归来是大事,于情于理她都得告诉孟老夫人这个嫡母一声。
舞阳郡主到松鹤堂的时候,孟老夫人正在小佛堂里诵经。
这是她的习惯。
每日早中晚饭后,孟老夫人都要在小佛堂里诵上半个时辰的经,且在她诵经的这段时间里,是不许人进去打扰的。
舞阳郡主知道孟老夫人这里的规矩,因此她到了之后并没有让人进去通传,而是坐在外间耐心地喝茶等候着。
好在孟老夫人这时候经也诵得差不多了,所以她没让舞阳郡主等太久,便在桂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坐定之后,孟老夫人也没怎么同舞阳郡主寒暄,径直问道:“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知道孟老夫人性子直,舞阳郡主也不在意,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侯爷差人送了封家书回来,儿媳便想着也拿来给母亲您看一看。”
舞阳郡主一边说一边自袖子里掏出家书,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孟老夫人眼前。
但孟老夫人却没接,她看着舞阳郡主手中的家书,眉心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老实说,她有些不理解舞阳郡主的做法。她不明白为什么定北侯送回来的家书,舞阳这次要特意拿来给她看。
要知道,她虽为嫡母,定北侯他们也都很尊敬她,可他们这母子之情到底隔着一层血缘,和寻常人家的母子终究是不同的。
他们之间的相处,懂分寸、知进退,但亲厚却不足,所以这些年不管定北侯他们是在外征战也好,还是出门办差也罢,家书这种东西都不会有人特意送到孟老夫人这里来的。
当然,孟老夫人对此也并不在意就是了,她不是那种掌控欲强的人,也不想过多插手侯府的事情。
在孟老夫人看来,只要她那些便宜儿子能给予她足够的体面,平时不要想不开去作个死什么的,她其实乐得当个隐形人。
这些年来,因着这份共识,孟老夫人自认和这些便宜儿子儿媳们相处得还算愉快。
她以为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到她入土的那一天,可是今日,舞阳郡主却特意给她送家书来了,这简直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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