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苒眨眨眼睛,唇角上扬,笑着走了过去:“祁暄公子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看月亮。”
祁暄微微笑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想事情的时候,当然出来看月亮。”
“想什么?”忆苒笑道,“想着怎么打动她?你千里迢迢地追来,不想无功而返吧?”
祁暄凝视着她,眼中有一种不明的情绪闪过,随即又淡然一笑:“对于她,我只是竭力保护。”
“是吗?”忆苒抬头望天,“可惜这一轮明月,照得是人家的两地相思啊。”见祁暄不再作答,忆苒又道,“祁暄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陈友谅的旧部,就有个姓祁暄的吧?”
祁暄淡淡说道:“那又怎样?”
忆苒上前一步,盯着祁暄清湛的双眼:“不管你打什么主意,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祁暄道:“你以为我会打什么主意?我只是为了她。”
“那最好。”忆苒笑着转身,“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祁暄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若是打什么主意,也一样瞒不过我!”
忆苒咯咯笑了起来:“那正好,即是互不信任,我们就互相监视着,看谁先露出破绽!”
祁暄冷冷说了一句:“没有破绽,又如何露出,说这话的人恐怕才心有不轨吧?”
忆苒吐吐舌头:“好,我们走着瞧!”
火凤宫。
雨霏从门口探出头来,端着药碗进了偏殿,教主吩咐过,这药不得经过别人的手。她不明白,那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怎会如此重要,居然会被安排在这里。
那一天,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了呼吸。那人肩头的伤好重,据说是用铁刷子刷的,血肉模糊不说,隐约可以看见骨头。这人究竟是谁啊?以前在教中从没看见过他,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真不明白,这人大半条命都没了,救他回来做什么,从诏狱里救他出来,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那个年轻人,这些天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在雨霏眼中,救他也是浪费教主那些珍贵的灵药。真没想到,教主会亲自给他治伤,而且连着几天为他耗损内力,这人命也真大,居然活了下来。
他一直没有醒,教主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在几位堂主的劝说下去休息了。她要雨霏守着他,人一醒便要马上汇报。
雨霏进了偏殿,有侍女挑起重重幔帐,她端着药碗进去,那人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雨霏放下药碗坐在一旁守着,忍不住仔细打量着他,这人一脸的血污,他这样脏,等他醒来让教主看见可是大为不敬。
于是,雨霏叫女婢端来水,她浸湿了帕子,轻轻帮他把脸擦干净。
那一张脸终于现出了本来面目,雨霏愣了一下,这张脸真是英俊,两道剑眉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英气,英挺的鼻子,紧闭的嘴唇,低垂的浓密睫毛。虽然脸上没有血色,可是叫人这样爱看。他怎么紧皱着眉头啊,一定很疼,他是不是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儿?雨霏笑了笑,教主弄来的人,哪个没有烦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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