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脚步声微微停顿片刻,又立即走远,谢婉宁这才松了一口气。暮色下她回头冲流光笑笑,正要说话,却被又一个略显杂乱的脚步给定在原地。
“爹!你为什么要拦着儿子?!”
“啪!”好似一个巴掌的声音。
紧接着,不同上一个清亮的声音,这道声音有些成熟低沉,显然应是中年:“我要是不拦着你,你现在就犯了大错了!”
“到底是谁的错?!若不是她不守三从四德,我怎会如此?!”
“你还有脸说!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中年声音含着失望,“你可有认真想过,这公主的生辰宴为何要百官跟着赴宴?”
“……许是,”年轻的声音弱了下去,“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太后是她的母亲,皇上是她弟弟!”
“愚蠢!”声音里满是愤怒,“那是因为太后在敲打咱们!让你知道公主哪怕嫁人为妇,对她宠爱也是如日中天!”
谢婉宁握着流光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皖生。”
谢婉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中轰的一下,皖生、徐皖生,清河公主的夫君!那另外一个能开口斥责徐皖生的,想必应该是徐达了。
这俩人也不知道不好好的留在宴会上,出来干嘛。
“儿子……不甘。”徐皖生相貌俊秀,身子瘦弱,脸色也有些苍白。
徐达一腔怒火,最后归为幽幽一叹:“来之前你就应该想明白此行要做的事。”缓了缓,继续道,“一会儿跟爹回去,你知道要怎么做。”
说罢也不打算再多停留,转身要走。
“爹。”徐皖生叫住了徐达,看着父亲头也没回,心中即悲又感到羞辱。
“你放心,爹会帮你摆脱的,只盼你再忍一忍。”
耳边安静了下来,花木被微风吹的影影绰绰,流光等了半天也不见谢婉宁开口,于是轻轻地握了握谢婉宁冰凉的手。
谢婉宁这才回过神来,一阵风吹过,立即一个激灵,竟不知道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赶紧回去。”说完带着流光向回去的路走去。
直到谢婉宁回到宴席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徐达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你放心,爹会帮你摆脱的,只盼你再忍一忍。”
这时,只听笑声突兀的响起,谢婉宁循声看去,只见赵玉容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清河公主娇笑连连。
谢婉宁目光在清河公主脸上停了一瞬,忽然想到后来清河公主的下场。
那是在她入宫的第二年,她久居深宫,从宫人和旁人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清河公主的只言片语。
说是清河公主知道了驸马养在外面的外室,一怒之下带着人前去,将外室女子当场诛杀,又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抱回府里,当着驸马的面生生的摔死。
本是极为惨烈的事情,徐达却带着驸马当天进宫跪在皇上殿外请罪,说对不起清河公主。
皇上念及徐达折损了一个长孙,只稍稍斥责了驸马几句,随后给了驸马实权的官职作为弥补。
再之后就传来清河公主不守妇道,与外男苟且的事情。
徐达自请除去官职,奉上其子的一纸休书。
皇上允了,清河公主回宫后居冷宫,不日便疯了,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薄情郎害她苦矣”。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4337/586512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