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翁似乎并不匆忙让云老治疗他背上足以致命的伤口,也不知道背上锁龙钉所造成的巨大创口会伴随着怎样的疼痛。
也许是他早已经习惯了疼痛吧,或是说已然麻木,他自顾自地走出了村子,在村外不远处找了一处山洞,他就坐在洞口,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像野兽一般蜷缩在那里。
不得不说锁龙钉的厉害,竟然让一个生生活人变得跟野兽一般。
他真的能做到不吃不喝的,整个人卧在洞口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等云老主动给他拔钉,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与此同时,拒绝了驼背公的云老坐在自己的家中,而沆在门口来回踱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步伐频率也越来越快。
“师傅,他一定是隐瞒着什么,不然他不会如此淡然。”沆在外面冲着屋内的云老说着,云老并不为之所动,只是缓缓睁开双眼,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罢了罢了,且等等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云老好歹也是周游九州,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连被钉了四个锁龙钉的家伙给威胁住?
却不知怎么的,云老的内心却忐忑不安,他端坐在房子里,左右两边的窗户都敞开着,黄昏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身上,将他那一身洁白无瑕的衣服染地金黄。
他时不时地抬起头来透过左边的窗户望着那蜷缩在不远处的驼背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驼背公所躺的地方恰好是在他左边窗户中。
云老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他,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蜷在洞口一动不动,活像是一座石雕。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云老先生在心里自己询问着自己,再抬起头来望着那个可怜虫,四个锁龙钉,这都没有死,在云老称奇之余,一股从心底涌起的慈悲情怀占据着他的内心。
黄昏过后便是黑夜。
驼背翁睡得迷迷糊糊,可能是多年的训练让他在睡眠当中都要提起十足的戒备,还可能是脑袋中那根紧绷的线不会松动反正整个人的睡眠质量不够,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苏醒。
这不,他在混混沌沌的睡梦中听到了由远渐近的脚步声,警惕让他立马睁大双眼,顺势,右手身处按住放在身旁的刀柄。
驼背公一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只看到不远处的云老先生正朝他缓缓走来。
“你醒了。”
对于驼背公如此举动云老先生倒是见怪不怪地上前了几步,只见他提着一个白色的布袋,里面沉甸甸的装满了东西。
“怎么?是终于想通了,还是慈悲心理作祟。”驼背公笑了笑,一边嘲讽着一边放下警惕,讲手中还未出鞘的刀放到身后,接着回过头来望着越来越近的云老先生。
“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一定是饿了吧。”云老先生缓缓蹲下身,左手捧着那白色的布,右手解开那上面的结,不紧不慢地打开,那布里面躺着几个白面馒头。
“给,吃吧。”云老先生将这几个白面馒头捧到驼背公的面前。
透过月光这馒头洁白如玉,还是温热地,还能够闻到馒头所散发出来那股诱人的麦香味。
望着馒头,虽然驼背公真的很久没有吃过饭了,不是他吃不到,只是自从被钉上锁龙钉后,他就再也对食物提不起兴趣。
“不用了。”轻嗅了两下,驼背公还是伸手将云老先生手中的馒头推开,“我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同样,我也忘记了食物到底是什么滋味,不管是人王餐桌上的璧盘珍馐还是普通人家的粗茶淡饭,只要入口,便会激烈的呕吐。”
“不食人间烟火,你果然不是凡物。”云老先生紧皱着眉头,迟疑地收回了馒头,接着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明光。”驼背公思索了片刻,再三确认道:“在斥候中他们都这么叫我。”
“明光。”云老先生复述着。“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明光,与日月同光,好名字。”
“大概吧。”明光挤出了一丝勉为其难的笑容,很显然他并不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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