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不可貌相。
二人正说着话,方才那位寺僧就穿过花园的甬道走了过来,朝朱影施礼道,“郡主,陆公子请您进去说话。”
“青竹大师,那我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她朝青竹告别后,就跟着那位领路的寺僧,向佛塔的方向走去。
香积寺的佛塔下方,有一排低矮的厢房,围成一个不大的院落,并无佛像香炉之类的点缀,看起来与长安城中普通富贵人家的院落一般。
这里就是那小师傅口中所说的客院。
其中一间不大的厢房中此时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施主请。”寺僧引她走到门口,轻敲了敲房门,“陆公子,宁心郡主到了。”
“进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朱影深吸了一口气,忐忑的心跳稍稍平静,便走了进去。
那引路的寺僧就低头告退,顺手关上了门。
厢房内布置简单,一个香案,一个红木柜子,地上还摆着几个藤编垫子,墙上挂着一副大大的“禅”字。
厢房两侧各垂着一道竹帘,看来是通往两间寝房,透过竹帘隐隐可看到寝房中摆着一个简易睡榻。
一个貌若谪仙的年轻公子正盘腿坐在香案前的藤条垫子上,垂眸静气,十指纤纤,似在拨着佛珠手串。
年轻公子身边站着一名方脸侍卫,同样穿着暗灰色的僧衣,只有一头墨发和满身煞气与这禅房的气氛格格不入。
玄关处立着一名身着水墨画袍服的俊美男子,朝朱影微笑了一下,便引她走进去。
“门主,郡主来了。”林墨轻声道。
陆云舟依旧面朝着香案,并未转身,只停下了手上拨佛珠的动作,轻轻说了句,“坐吧。”
朱影在离他不远的垫子上坐了。林墨便转身去给两人上茶。
“咳咳!”胡服女子紧张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陆云舟,我……”
“郡主,你该不会……是来抓我的吧?”陆云舟扶着陆德半站起身,换了一个方向坐,朝她笑道,“上回郡主不是还说……要将陆某绳之以法么?”
他今日穿着一身灰蓝色交领僧袍,长长的头发挽了一个半松的发髻,额前白发随风轻摇,慵懒而又随意。
“明人不说暗话,陆……陆云舟,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朱影扫了一眼四周,略略松了口气。
禅房中只有陆德和林墨,张伯不在,也没有其他的侍卫。
“郡主,你每次有事相求,就想起陆某,无事时就说……要将陆某绳之以法,”陆云舟歪着头,斜睨着她阴鸷一笑,“可是将陆某当成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
“陆云舟,我从未……将你当成……当成玩物。”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说话都结巴了。
陆云舟从前对她十分宽容,有求必应,因此今日来香积寺前,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听自己的话,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就算没有,你也是利用了陆某啊!”男子端详着她,眨着桃花眼苦笑道,“九川山上一别,你我再也回不去了。你何苦再来见我?”
“陆云舟,我听说……”朱影紧张地绞着手里的袖子,在琢磨怎么措辞才好,“我听说明空道长是受制于你,皇兄和二皇子也是中了你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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