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歌这些所谓的“坊间传闻”,并不是真的在坊间广为流传。其实都是崖歌从过去与羌之焕的闲谈里听来的,赋有长安才子之名的羌公子最喜欢与好兄弟崇论宏议的,就是诸如某位清廉的官员被抄家抄出百万两黄金。某位一心为民,德义有闻,久不娶妻的大人曝出龙阳之好。
还有一个传闻,是说因为暗麟门的所有成员都是死士,没有人会有晋升的资格,无论任务完成的多出色,无论立下多大功劳,他们都是从成为暗卫的那一刻,就永远按在这个位子上直到死去。如果藏在暗处的总掌司死了,皇帝会另派新的长官。
“如果现在,他死了。”崖歌说,“你们就没有了任务。”
“如果现在他死了,你们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对面的四人仍不作声,但他们互相的对视,变得更频繁了。
“只有他死了,无法阻止的吸血才会停止。你们才会有新的长官。或许新的长官也不会太好,但是会有一段干净的时期。”
崖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刀轻轻在何邵的脖子上抹过。
夜沉无声。
只有滑落到地上的人,最后抽搐痉挛的声音。
“我不清楚你们四位中有几位是副官,但从你们进来后看到我挟持到他却没有选择进攻的时候,就已经失利了。如果你们放我离开,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就只会是发生在我们六个人之间的事。”
“我们的人全部都在外面。”四人中间的一位道。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烦诸位。”
四位再次互相对视了一遍。手里四把反射着月辉的刃,缓缓的沉了下去。
崖歌嘴角上扬,他又赌对了。
他望着躺在血泊里的男人逐渐停止了所有生息,将被他身体压住的脚抽了出来。当他再次跃出破开的窗子,迎接月色下新一轮箭疾的时候,他握剑那只手的食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但是崖歌很清楚,那不是因为紧张,是源于兴奋。
似乎很久没有做过赌徒了。
自从和仙儿再次过起庇隐山林的日子之后,他从未再豁出性命的去做过什么事情。
来何府之前的所有听闻都只出自那位不靠谱的兄弟羌之焕一人之口,但是这场赌局,似乎是完胜。甚至四位暗麟门完全放下兵刃看着自己离开,都让崖歌有些意外和得意。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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