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男两女瞧着的确不像同路人。
两个男子皆是粗衣短打,高大些的腰间挂着两把长斧,身量足有媱嫦两个宽。一把杂乱短须挡住小半张脸,眉似扫帚般又粗又黑。他身旁跟着的那个瘦高的也捏着把匕首,鞍前马后打点吃食住宿。
这二人带着一车货物,车上挂着镖局的大旗。
与他们一道而来的小马车上是两个女子,瞧模样不过十四五岁,是主仆两个。
那位小姐样貌清秀,虽除了钗環,举止间却也难掩好家教。
郑子石打量了他们一遭,又道:“镖师捎带个把人倒也正常。”
他说话声音极低,宋秋都很难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也就只有程聿和媱嫦耳力惊人方才听得清楚。
程聿瞥了眼媱嫦,把茶盏推开来道:“子石,去问问客房可备好了。”
镖师走南闯北,媱嫦虽模样温和,但眉眼间的厉色实在难以压下,被瞧出了怕是要有些麻烦。只是住一夜罢了,实在无须徒增烦忧。
郑子石才起身,张嫂便快步下楼来了。
她仍旧挂着张笑脸,见郑子石起身立即道:“这位小哥,两间上房已经备好,我这便让小二先带小哥去瞧瞧,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也可尽快调换。”
“有劳张嫂。”郑子石点头应下,转身对着媱嫦的方向道,“公子小姐稍坐,小的这便去瞧瞧。”
“嗯。”
点头的是媱嫦。
她轻垂着眸子坐在原处,手拢在鹤氅里也不拿出来。
客栈小二叫顺子,不过十来岁,瘦瘦小小一副机灵相。他三两步蹿过来,带着郑子石上楼去。
后边张嫂先把那两个姑娘请进来,安置到了紧挨着媱嫦等人东侧的桌子上,一样给倒了茶,便又上楼去打点房舍了。
门外的店家正与那两个汉子闲侃,他们显然是常客,那镖师还给他带了些吃食,油纸包着的一大包,散发着阵阵香气。
张嫂迎出门去寒暄几句,带着满脸笑容与油纸包一道回来。
本就不大的堂内挤了三桌人,愈发显得逼仄了。
张嫂是热情性子,一面与刚到的两位姑娘寒暄一面自宋秋身后走过。
“嗯?”
宋秋轻皱起眉头,回头看向张嫂手里的油纸包。
“秋秋。”
媱嫦忽然开口唤她。
宋秋忙不迭的转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着困惑:“小姐?”
“你去瞧瞧子石那边可还稳妥,我有些倦了。”媱嫦轻声道。
和声细语,温柔得好似从未经历过苦难的娇小姐。
“是。”宋秋按下心头疑惑,起身上楼去了。
张嫂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笑呵呵的转回身对媱嫦说道:“小姐奔波辛苦了,后厨已备好了热水,待会儿好生泡个澡,最是解乏。”
“有劳张嫂。”媱嫦的唇角挂着笑,垂首时鬓边的流苏轻轻垂下,衬得她面色甚佳。
不多时,宋秋与郑子石一前一后的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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