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全都哄堂大笑。
太夫人也笑得往前仰,不住拿帕子擦眼角。
谢氏笑着打圆场:“童言无忌,灿姐儿,你放心,太夫人要是罚你钱,我替你出了。”
灿姐儿很开心,道:“大夫人说话要算话,我是小孩子,没有钱。”
众人听完,笑得更欢了。
崔凝芝也忍不住凑兴:“那弟妹连我那份也出了吧,我也没钱。”
谢氏故意扭过头,向太夫人告状:“母亲您听听,我们家的大财主,却跑到我面前哭穷,您可要为我做主。”
太夫人终于擦干了笑出来的眼泪,拿着帕子指着崔凝芝和谢氏,笑骂道:“你们两个皮猴,在我面前做戏,其实都想着从我这儿拿奖品呢。”
“容妈妈,记住了,这两个人,要是摸得不一致,可要狠狠地罚,重重的罚。”
容妈妈笑着应了一声:“是,太夫人。”
接着又道:“罚的内容,另一个黄梨木盒子里的纸条里有写,也是大家自己去抽取。”
说是公平,到底还是按着尊卑顺序,一个个上前抓的。
崔凝芝辈分最大,又是嫡长女,自然是头一个。
只见她左手随意从大斗里拿出一个小纸筒,右手从另一个斗里拿了一个竹牌,上面写着紫苏膏。
她拆开红丝线,打开小纸筒,大声读道:“紫苏膏。”
两者一致,中奖了。
孙希心想李氏既管着厨司,想来斗里的小纸筒,是她负责准备的。
她要做什么记号,应该也是易如反掌。
她叹息这么小的游戏,也要暗箱操作,古人真是无趣。
崔凝芝抽到一个陈色上佳的玉镯子。
太夫人故意重重叹了口气,道:“叫这皮猴逃了,反而顺走我一件宝贝。”
谢氏第二个。
但她运气就没崔凝芝那么好,两者不一致。
抽到手的惩罚小条子是:吟诗一首。
这对于谢氏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二房陈氏第三个,没中,罚了用楷书写一首古诗。
三房许氏第四个,中了奖品,拿了一个金罗汉。
……
如此一个个轮序下去。
不一致的居多。
待到了孙希,她小心地从斗的底部抽上来一个竹牌,又随意拿了个小纸筒。
接过打开一看,不一致。
她叹了口气,摊摊手道笑道:“运气不佳,得不了祖母的宝贝了。”
李氏笑道:“嫂子赶紧去抽罚条,我们都等着呢。”
孙希笑着走向那黄梨木盒子,抽出纸条,打开一看,竟是:“古筝一曲。”
何以这般巧?
孙希侧头看向李氏,正好对上她的黑眸。
黑眸如潭,一颗小石子飞入,划破了水面,溅起几朵浪花。
小石子飞扑了几下,终究沉入了那深不可测的潭底。
此刻,李氏眼中。
孙希,是小石,
自己,是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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