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李氏知道纸条的内容。
看来她们也是有备而来,私下打听了我不少底细。
崔凝芝见孙希低头迟疑,迈一步到她身边,瞅了一眼纸条,笑道:“我还以为你抽到了什么,原来是古筝。”
李氏眯起眼,笑着道:“素闻齐国公世子夫人琵琶乃京中一绝,大嫂是夫人的嫡亲胞妹,想必于音律上的造诣,必定不逊于你大姐。”
谢氏深知孙希从小不喜弹奏古筝等乐器的,忙解围道:“笑笑极善女红书法,精力都在那上头了,哪还有余力去学习古筝?”
崔凝芝拖长话音:“哎呦喂,大嫂,女红活,那是个女子,都应该会。至于书法,我们世家女子,哪个不善于书写一两种字体?这都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艺。”
“我听说你母亲,也是极通音律,善于弹琴。一曲高山流水,艳惊四座。”
二人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自己若不会古筝,那在世家女子之中,不说废物,也实属平庸。
而且,还堕了卢敏和孙宁这俩才华横溢之人的颜面。
她这定阳县主,世子宗妇,这算是丢了大脸了。
孙希心头一动,她终于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了。
对方只知自己从小便不喜古筝琵琶等乐器,却不知她这幅身躯是穿越而来,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技能存在。
前世的莫南,虽说钢琴和古筝半途而废,但为了高考可以加分,好歹把古筝练到了专业八级。
她自问没有这个天赋可以成为古筝名家,所以进了大学之后,就废弃不弹了。
大学里偶尔的文艺演出,文娱委员会拉她凑数。
比上不足,比下终究有余。
每次演出结束,业余听众们便掌声雷动,表扬她这个完全靠身体记忆毫无情感投入的古筝演奏者。
小时候被卢敏逼着学古筝,她是真的厌倦了,于是故意弹得很差。
穿到古代以来,她很少弹奏古筝。
但能考出古筝专业八级者的身体记忆,相信练习过古筝的人,都懂。
何况,她也不是,全无练习的。
孙希想起,自己的嫁妆清单里,有卢敏专请当代名匠制作的古筝、古琴和琵琶。
她当时还嗔怪:“我又不喜这些,带上也没用啊。”
卢氏道:“给你女儿学。你没出息,我的外孙女,怎么也要学起来。”
歪打正着,今日正好借那名匠精品一用。
孙希心内有了成算,笑着吩咐抱夏:“你去库房拿一下我的古筝。”
一再忍让,还是换来二人如此对待。
这件事策划加实施,费时不少,非一日之功。
看来她们,一早就打算好。
即便自己嫁入崔府为世子宗妇,也只能是个傀儡,别妄想管家掌权。
那就莫怪我一曲《将军令》,震破你俩心肺。
想当年,为了考专业八级,这曲将军令,她练习了不下上千遍。
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弹。
就像唐诗春晓。
那是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过了再多年,都倒背如流。
李氏和崔凝芝见孙希一脸的镇定自若,不免有些面面相觑。
难道,消息有误?
孙希心下冷笑,面上却云淡风轻,笑着与众人道:“今年一直忙着绣嫁妆,古筝疏于练习,一会儿弹得不好,望各位长辈亲朋,念着我初来乍到,海涵一二。”
说完朝众女眷福了福。
待抱夏等丫鬟安置好古筝,孙希坐下,试了试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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