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状若癫狂的孟炎岐。叶槿乔眼底并无波澜,低头看着芍药替她修剪得圆润可爱的指甲,轻轻地笑了。
“不,孟炎岐,是你恨我”
她的声音暗哑,却一字一句,让孟炎岐听得很清楚。
“你急了,因为姜阁老受贿被人抓到把柄,怕晚节不保匆匆致仕。
因为你的亲侄子孟焕然不愿与你同流合污,宁愿贬职外放,你无人可用。
更因为以叶渝锦为首的武将看不起你的虚伪无耻,与你积怨已深。
月前边关大捷,叶渝锦凯旋在即,待返朝回京,定会再升一级。到时与你清算旧账,你将毫无反手之力。
你说我恨你,也许之前是有,但是这些年,被关在这后院中,你越来越恨我为什么不去死,我却越来越不恨你,因为,我慢慢看清楚,你并不值得我恨。
你说我挑拨你母亲和你的好妻子,怎么不说你母亲和你一样贪婪粗鄙,噢!是了,她还蠢笨如猪。从前她对我百般刁难处处磋磨,我大气不与她计较。遇上你那狠毒阴险的新妻子,她竟还想摆婆婆款,结果三言两语就被气的中风在床。
对了,从前你爹死时,她也曾中风过,是我日日替她推拿针灸,这才缓了过来。听说她现在还想着,趁你夫人不注意时派人闯进来求我去救她,可惜我不想动弹,不然定要亲自前去她床前——看她笑话。
至于你那宝贝儿子,小小年纪就猖狂残暴,把你藏起来的另一面,学了个十成十。要不是他鞭刑下人,闹出人命,又怎么会被人复仇,才五岁,被哄骗两句,就不知死活,竟敢当街跑马,他还没有马高吧?被乱马踩死前不知有没有怨恨过爹娘从未教过善恶到头终有报呢?
再来说说你的新娶夫人,我对她并无怨恨,不过是第二个被你哄骗的女子罢了,就算她来我面前忸怩作态,我也从不搭理,说什么尊我为长,不过是为博名声,希望我自行惭愧,再将正室之位礼让与她,大概最善心的想法是希望我最后找尊佛像,了此残生吧?
可我叶槿乔这辈子,从来学不会按着谁给我设定好的路去走,她又算得了什么?怕我死了于她名声不好听,又怕我好好活着碍她的眼,可我并不是你后院那些争风吃醋的小妾们,可以任她捏揉搓扁。
我叶槿乔不惹事,但更不怕事!
听说这一年她为了求子到处拜佛寻医,大概也是知道你心性凉薄,娘家已不得力,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我,想再要个儿子傍身吧。
可惜她不知道你孟炎岐作孽太多,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定要你断子绝孙!”
“贱人!你做了什么!”
孟炎岐像是受到了侮辱,再也忍不下去。起身踢倒了旁边一张矮凳,怒意滔天地逼近了叶槿乔。
可叶槿乔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只是笑声越大,“看吧!说你的母亲,儿子,妻子,你都无所谓。只有关系到你自身,你才会露出本来面目。这才是你,孟炎岐!”
叶槿乔直视他的怒火,语气并无起伏:“我又还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替人转告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进你这肮脏的院子那一年,有个满身是血的姑娘半夜偷偷进来见我,说着她的故事,跟我一样的心如死灰。
她说她是苗疆女子,被你用美色谎言哄骗,弃了家乡亲人,成了你的三姨娘,受够了你后院的明枪暗箭,最后听说她不过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我,所以才被你骗心骗身。于是特意过来看看我。
她还说,她不喜欢中原人的阴险狡诈,但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既然她不想活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也不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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