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饭后,那阔嘴牯、杨竹清和罗大山便都齐集到了罗海龙的家里,两家人便围在了茶几边,大家便一边在喝茶一边在详细地问起了罗伟强和罗大山逃港的事情来。
那罗伟强和罗大山便对着家人讲述了逃港不成被抓回来的详细过程了。
原来,罗伟强和罗大山跟着杨光是在深圳莲塘的建筑工地做工,确实,这工地就是在边境线附近,也确实在这段边境线上时不时的就有人逃港。
另外,在工地的工棚里,更时常有工友们在谈论香港的工资是如何如何的高,待遇是如何如何的好,同时,也有工友们在谈论逃过港以后的人是如何如何的找工作,以及在工作时该如何如何的逃避警方的检查,更有人在谈论逃过或没逃过的被警方抓获后的情况。
虽然讲述的工友们那也只是道听途说,甚至有些还是从香港电视里的八卦新闻中得来的,但是,罗伟强对此那可是听得了特别的仔细和认真,听得了那是津津有味,他的心里那可是听得了痒痒的,他的脑海里更是被搅起了阵阵的涟漪、甚至是浪花了。
尤其是听说那些逃港客在香港打工的工资,据说每个月就有1500元港币以上,而每个月的1500元港币也只是香港人每月工资的一半还不到,这便对罗伟强产生了极大的诱惑了。
要知道,在当时,那杨光给罗伟强的工资也才只有300元不到,而这已经是其他普通工工资的两倍左右了,但是,香港的每月的1500元港币,如果按当时的100比130左右的汇率来折回人民币,那可就有近2000元的啊,这可又是罗伟强工资的六倍多的呀。
这有如此大的收入差距,就必然会产生同样大的诱惑力,试想,一个打工仔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钱么?所以,那你说,这从小就多鬼心事、人也鬼灵精而又身处此处的罗伟强能不考虑去冒险逃港吗?
所谓耳闻目睹,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此,那罗伟强在工余时间便时常的溜跶到工地附近的边境线边,去观察边境线边的情况,然后,便在暗中盘算着、也想伺机逃港。
其实,这时候的大陆和香港双方的对边防线的管理,那还是十分的严格和严密的,因为,此时中方与英方已经在谈判回归的问题了,因此,双方此时对逃港客的处理则都是有了共识了,那就是港方若抓到逃港客,则必须要把他移交给中方,再由中方遣返送回原籍,而若是中方自己抓到逃港客,那则更是遣返送回原籍的。
而在历史上,大陆的逃港客逃港,据说曾有过这么几个时期:大规模的是1957年、1962年、1972年和1979年,而其他时间的逃港则都是小规模和零零星星的行为。
1950年代的逃港客,那是出于两地社会制度的不同,从而使有些人孤注一掷的去逃港。
1960年代及1970年代初的逃港客,那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那是为了能更好的生存而去逃港。
在1980年代之前的到达香港的逃港客,据说港方往往会在其到达一定时间,比如是一年或半年,在没有违法犯事之后,就会发给他们身份证,使逃港客成为名正言顺的香港居民。
因为香港当时的经济正在腾飞,香港正在成为亚洲的“亚洲四小龙”之一,香港其时正需要大量的生产劳动力,所以逃港客则正好满足了港方对劳动力的需求。
而1970年代末及其以后的逃港客,那大多数则都是为了求财,那都是以增加收入和为了更好的改善生活为目的,因为此时大陆与香港的工资收入确实也是悬殊太大了,但是,这时的逃港客,若被抓到后则都会被遣送回大陆。
以上便是逃港客逃港的一些历史背景。
而逃港的线路,据说也被人们分为了西线、中线和东线三条线路。
西线是水路,即深圳罗湖西边的深圳河到蛇口的深圳湾一带,它需要游过百十米至数公里不等的水面宽度,西线要靠游水泅渡。
中线是陆路,即莲塘、梧桐山至沙头角一带,中线则必须要翻越铁丝网,人们称翻越铁丝网为“扑网”,而边防武警对这一带的守防那是特别的严密,有探照灯、岗哨和警犬组合,铁丝网上也有感应装置,所以,中线往往则是很难于逾越的。
东线是沙头角以东的大鹏湾的茫茫的海面,它要靠坐船、须有本地人照应才能渡过。
在三条逃港线路中,东线要船、要本地人照应,而船在风高浪大的海面上耗时也长,由于普通逃港客难于获得船也容易被水警抓获,因而,从东线逃港的人少、成功率也不高;中线则更不用讲,由于双方的守防那是最为严密的,所以,逃港客“扑网”越过的成功率便是最低;而在西线的水路,在河面不宽的深圳河段也有铁丝网、探照灯、岗哨和警犬组合,但在到达深圳河口的深圳湾后,除了中间数百米的深水航槽外,则大多都是浅滩红树林,这让警船难于巡航,所以,大多数逃港客便往往不会选择深圳河而选择在深圳湾下水,然而,由于有宽阔数公里的海面,这便需要逃港客要有超人的体力和水性,否则就会累死、葬身在海上,因而,西线往往也是拿命去搏。
然而,不管怎样,在巨大的利益吸引力和诱惑力面前,便始终都有逃港客冒险违法去逃港。
据说,在深圳特区成立之前的数十年间,便有数十万的深圳及深圳周边珠三角的民众成功地偷渡逃到了香港,其中就包括了香港现在的不少的富豪、名人和明星。
而在深圳特区成立之时及之后,深圳及深圳周边珠三角的民众几乎在一夜之间便都不逃港了,因为在此后,本地大量的乡镇企业拔地而起、大量的民工涌入本地,他们建房子出租、开公司办工厂,能赚钱的途径和机会在他们家门口就有大把,人们的收入也在连年翻番,因此,他们便感觉到家乡有希望了,他们便感觉到没有必要再去逃港了。
试想一下,这本地就有这样的经济发展前景,那当地人又何必还要再去冒险逃港呢?
其实,逃港行为也就是时代造成的产物,你看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改革开放数十年后的今天,大陆内地人的生活并不亚于香港人了,内地人来往于港澳那也是如此的方便,这有谁还会在现在去逃港呢?而更多的则是很多香港人,甚至包括了很多港澳的明星,他们都纷纷回来大陆办厂、开公司或工作了,都纷纷回来大陆赚钱了,这谁能想到时代会是如此的变迁呢?
但在1980年代中后期的此时,像罗伟强这种外来的打工仔,他们却还在受利益的驱使、却还在想方设法的违法冒险去逃港,当然,在此时,这也只不过是一些少数的到深圳的外地人和零零星星的行为罢了。
与罗伟强在同一个工地做工的罗大山见罗伟强满怀心事的时常到边防线附近去溜跶,他便好奇地问其原因。作为同村一起长大的发小和死党,那罗伟强便对其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罗大山一听,也真可谓是臭味相投,两人便一拍即合,于是,此后两人便一起在蠢蠢欲动、在伺机“扑网”越境了。
就在数天之前的中午,溜跶在边境线边的罗伟强和罗大山见有三个同龄人在鬼鬼祟祟地摸向铁丝网,两人便在观其行听其言,哦哈!他们无疑就是在准备“扑网”逃港!
于是,罗伟强和罗大山便偷偷地尾随跟了上去。
当前面的三个同龄人在鬼鬼祟祟的摸近铁丝网前的巡逻路时,便见其三人“呼”的一声迅速地跃起,然后便冲过巡逻路、贴近了铁丝网,随即便在向上攀爬……
在铁丝网的两侧都各有一条数米宽的泥面巡逻路,这应该是中、港双方警方各自为巡逻而开设的。
此时,紧跟在后的罗伟强和罗大山见前面的人在开始攀爬铁丝网了,于是,他俩便也不顾一切似箭一般的跃出了路面……
突然,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严厉的震慑声了:
“站住!不许动!再动就开枪啦……”
“哔哔!咻咻!……”
“汪汪汪……”
这警喝声、哨声和警犬凶猛的吠叫声便突然同时急促地响了起来。
霎时,这逃港的数人便被武警战士和警犬的声音给震慑住了。
“瓦扑!”
“扑乐个鸡!”
“跟瓦来做呢?拖累瓦了!扑卧!”
铁丝网边的那三人便迅即在大骂了起来,个个都在怨人累己。
听这口音,他们无疑是潮汕的胶己人,然而,不管他们怨也好骂也罢,便都只得乖乖地下了铁丝网,然后便在对罗伟强和罗大山怒目圆瞪了起来……
而刚刚跃出路面的罗伟强和罗大山则苦笑着在面面相觑,两人想跑回头,但却也已是来不及了,于是,他俩便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了。
五人便都一动也不敢动地在望着吹着呼哨、端着枪、拉着警犬的威风凛凛的两名边防战士跑过来,五人的眼神里似乎都带着些惶恐、不安和受惊了的眼神。
“趴下!手抱头!不许乱动!”来到近前的边防战士警喝着,便把这五人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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