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霖霖,吹来的风正急,把屋内的窗子哗地掀开,凉风灌进屋子里,吹得塌上的人不得好眠。绪词猛然睁开眼,见窗子正被风摇着,缓缓起身,披着外衣,走到窗前。正想关了窗,却瞧见那廊下的荷,正被雨拍打着,娇嫩的花瓣零乱飘落。收回神时,飘着的雨已经打湿了发梢,面庞上也流过一条条浅浅的痕迹。
突然门被人推开,绪词轻轻关上窗,转身向门看去,原来是清梨掌着灯进来。
“小姐,奴婢听这雨下大了,风也越发的大,担心您这房内的窗子没关上。”清梨点了桌上的烛火,看着绪词站在窗前,见她衣衫湿了大半,紧张的上前问道:“小姐,您这衣裳怎么湿了?可要小心些,莫要着凉了!”说着,转身去柜子里拿了身干净的寝衣。
“刚刚窗子被吹开了,雨水进来了。”绪词轻声说着,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见她也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衣,说道:“夜深了,你也小心着些,回去吧!”
说完,接过她手里的衣衫,走进屏风后。清梨应了一声,便掌着灯开门出去了。
绪词吹灭了烛火,坐在塌上,将头倚在床头边,回忆起白日里发生的事:与大将军在院中弈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父亲,您可知十年前的沈氏一事?”
刚说完,大将军执黑子的手一愣,良久才抬起头,凝重的表情快速消失,微微笑着说:“你怎么问起这个,这事也没有什么,再说这时间过去太久,为父年纪大了,也记不起来了。”
她自是不信,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大将军,大将军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知道无法避开这个问题,生气地将棋子扔回棋碗里,说着:“好,好,好,真是瞒不住你!
这十年前,靖王与沈礼山意图谋反,便在滁城设立营地,当年我带着你与你母亲从闵州回京城,途经滁城,便在城中落脚几日,恰逢沈礼山在城中,当时我不知他在滁城秘谋反叛……
后来,沈礼山把你带走,想以此来威胁我与他一同协助靖王,再后来,陛下下令清剿靖王与沈氏,为父才带兵将你带回,你也就在那时失了记忆。”
说完,打量打量了她的脸色,见她依然平静,又说了句:“为父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被带走的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曾问过你。”
“那父亲可知道这件事为何与宋偕有关系?”她想了想,问道。
大将军脸色越发凝重,又带了几分怒意,冷声说:“可是他问了你什么?”见绪词没有回应,继续说:“当年他也被靖王带到滁城,又被关押在沈礼山的营地里,彼时,陛下刚刚继位不久,这朝中根基不稳,他被带走三月有余,陛下才抓住靖王,下令清剿沈氏。”
黑夜里,绪词裹着薄被躺在榻上,细细地在脑中理着:宋偕被关押在沈礼山的营地里,而我在他被关押两个月左右时,也被沈礼山带走。所以,我与宋偕极有可能见过面或者在同一个地方,那梦里的男孩应该就是他,可那女孩头上的簪子不是我的,她又是谁?我又在梦中的哪个地方?
屋外突然雷声大作,雨点也越来越大,觉着有些凉,用手搂了搂薄被,才闭眼入梦去。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清梨在房外唤了几回,绪词才迟迟睁开眼。感觉身上有些无力,待清梨慢慢扶住,才起了身,往她额上一试,觉着滚烫,惊呼一声:“呀!小姐,您这好生的烫,该是昨个夜里受了凉,奴婢去给您唤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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