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豫山行刺之事发生之后,胤都整个都城的戒备都更加严格,瑾王调配御林卫和胤都驻军在都城设置了重重关卡,而城内无论是显赫之家还是街头商市也都关闭门庭,躲避是非。
两月后,初入严冬,胤都竟然早早地降下了初雪,长公主令胤都稍解戒备,逐渐恢复日常秩序。初冬的庆元节那天,长公主在昭华殿里摆了家宴,遍请皇亲贵胄入宫同庆。
自打上次的朝廷风波之后,如晦安安静静在府内将养,一直辍朝不出。因为身体确是不济,也因为神兵府遭遇的劫难让她有些寒心。这些日子瑾王一得空便时常看顾着,祁王也三天两头上门陪着如晦饮食,心情舒畅,自然好得快些。
而这一日的宫内家宴,如晦是不得不去的,长公主特意往神兵府送了旨意,邀虞氏兄妹去赴宴,很明显意在缓和那次风波之后的朝堂局面。
这一日如晦自晨起就晕晕乎乎的,想是这些日子一直休养着,精神也越发闲散,每日里总是想睡觉。待到午时将过,成堇便十分着急了,催促着她赶紧梳妆。
如晦今日未着朝服,穿了一身粉色绣袍,带了哥哥刚为她制的钗环,妆容清雅,仪态万方。
待虞氏兄妹到昭华殿,满屋王公大臣基本都到齐了,如晦跟在哥哥身后,颔首前行,向长公主和行了礼,与祁王、郡王代襄、和他的胞妹代姝一一见了礼,随后虞怀恩在瑾王身旁落座,如晦便也坐到了哥哥的身旁。
池慕云这些时日见惯了如晦一身病态的样子,今日这般清丽高贵的装扮,倒是心里不免惊艳了一番。自如晦入了殿,便看了她很久,直到她落了座,瑾王方才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怀恩侧过身与瑾王闲聊了一番,如晦自顾自看了看案上的吃食,这些日子每天的膳食都是瑾王送去府上的医官安排的,说是专门制的药膳,上顿下顿的吃着,如晦早早就开始想念洛河清居的饮食了。
她捡了一块儿枣泥糕,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嚼,浓郁清甜,甚是喜爱,还没到正宴开始,已经吃了不少了。
不多时,长公主命人开始传膳,一道一道用白玉盘盛着的精致菜肴都摆了上来,然而最让如晦心生喜悦的,是宫中典藏的佳酿。
长公主举杯,邀臣众举杯同贺庆元佳节,大家也一齐举杯,饮尽杯中佳酿。虽说宫里的酒万年不变的古朴配方,比不得洛神清酿的清冽,但是这冬日里喝上几杯,还有眼前舞女们的翩翩舞姿佐酒,也是极好的。
陆相也在对面坐着,与长公主时不时对饮一番,被如晦斩断手臂的徐进义辞官还乡了,应该是陆相的安排,也算是稍微向神兵府表露了缓和关系的态度。
祁王吩咐人把自己案上的一道牛乳酥酪端给了如晦,如晦端起吃了一口,对着祁王做了一幅乖乖听话的面孔,她知道这是在提醒她少饮些酒罢了。
陆知甲站起身走过了,与瑾王对饮一杯,又走向了虞氏兄妹,怀恩与如晦站了起来,两下里略略施礼,喝了一盏,也算是化干戈为玉帛,彼此之间示了好。
接着,其他宴会中的官员,也三两个前来与瑾王和虞氏兄妹喝了酒,顺便慰问了如晦的伤情。
而期间,瑾王便一双眼不由自主的盯着如晦手里的盏,就这一会儿,她身旁已经空了一整坛酒,虞怀恩总是在帮妹妹挡酒,也架不住这国朝宴饮的你来我往。
如晦刚饮下一盏,这酒是真不错,可前些日子身体亏乏,这会儿便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正在此时,晋元郡王府代姝举了一杯酒,缓缓向着如晦走来,在如晦身畔坐下,二人在一处说话。
代姝虽是代襄的亲妹,也算是皇家血脉,但性格却十分怯懦,平日在郡王府养着,不爱抛头露面,每逢年节都会往神兵府送一些时新的胭脂水粉。如晦虽事忙,但也会时常记得给她寻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她二人在胤都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虽说往日里各有各的生活,但是相见却也比旁的人亲切几分。早有传言说,这位郡王亲妹,迷恋上了一位在坊间写唱词的小生,为了他迟迟未谈婚论嫁。
如晦总觉得代姝神色郁郁,但也不好多问,便陪着她喝了几杯。
代姝凑到如晦耳边小声道:“你这些日子养着,有传闻说宫里要有喜事了,你可知道?”
如晦顿时起了精神,“什么喜事?哪家王公家里有婚嫁吗?”
比起手中的酒,这些王公贵族家门里的事情,如晦也是很有兴趣的。代姝轻声说道:“听哥哥说,礼部最近正在商议封诰事宜,先定了封诰之事,再议婚事。”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5874/64597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