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裴子琢憋足了气,大喝一声:“丢不丢人!”
丝毫没有震慑效果,裴轻舟依旧爬得兴致勃勃。
等幼小的裴轻舟踉跄着爬上院墙,才奶声奶气地回头喊道:“堂哥,我们要去捅马蜂窝,你来不来?”
“不去!”裴子琢气得大喊:“蜂毒很致命的,你知不知道?”
“胆小鬼!”裴轻舟双手拢成喇叭状附在嘴边,喊道:“这里是裴家庄,什么解毒剂没有?这挨千刀的马蜂把我最喜欢的厨娘蛰坏了,我非要给这群马蜂一点儿教训。堂哥既然是胆小鬼,就不必来了,快走吧!”
裴子琢又急又气,口不择言起来:“我要去告诉我爹我娘,你们俩没爹没娘管教,让我爹娘来管管你们。”
说罢转身欲走。
万子夜举着杆子的手顿了一顿,咬了咬嘴唇,正想着抬头看一看裴轻舟,谁知道裴轻舟“嗖”一下从院墙上跳了下来,身形都没偏,脚不沾地似的跑到裴子琢眼前,一把薅住裴子琢的衣带用力往下拽。
裴子琢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趔趄。裴轻舟顺势铆足了劲,把手一扬,实实在在地抽了裴子琢一个大耳光。
啪!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一耳光不仅给裴子琢打得立刻懵在当场,万子夜也无声地张了张嘴巴。
“给子夜道歉!”裴轻舟气还没消,冲裴子琢嚷道,给裴子琢吓得一个激灵。
裴子琢到底年长几岁,懵也懵过了,惊也惊过了,挨过了打,却也没想着跟妹妹还手。听裴轻舟这样讲,又见万子夜面有郁色,便想起裴琳曾经嘱咐过不可以无父母之事出言中伤裴轻舟和万子夜,顿时发觉自己冲动之下做了错事。没过一会儿,心下生出许多愧疚来。
“堂妹,子夜,对不起,方才我不该那样讲,我诚心跟你们道歉。”裴子琢嗫嚅道:“但堂妹你也不能打人......”
这一耳光使得裴子琢往后的几年里都无法在裴轻舟的面前抬起头来。
一来,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挨了小女孩的打,对少年期的裴子琢来说,实在是一件有伤自尊的事情。
二来,出于补偿心理,裴子琢便给自己安排了看护裴轻舟的职责,期间着实被裴轻舟的调皮捣蛋折腾得够呛。
且不说裴轻舟的脚下功夫实在颇有天赋,裴子琢紧跟着就累得够呛。三个孩子在后山林子里飞来荡去,给裴子琢上好的衣袍都划了个稀烂。
当然万子夜也同裴子琢一样。
裴子琢很是不解,为何万子夜面对裴轻舟的“壮举”总是风轻云淡。明明万子夜看起来并不是胡闹的性格,陪着裴轻舟的时候却也看不出任何勉强。
最后只得认为万子夜的思维大概与常人不同,跟裴轻舟一样,也是他无法应付得来的。
至于对裴轻舟,没想到那一耳光带来的心理影响竟延续至今。硬要说的话,如今裴子琢对生意的兴趣远多于武学,怎么也有一分内心深处对暴力的恐惧。
只是罪魁祸首似乎早已忘记了这件往事......
面对此时裴子琢的后退,裴轻舟没有丝毫在意,还是把手搭了过去:“堂兄是不是太累了!”
除了裴轻舟,裴琳也不明就里,接过话道:“子琢,这几日辛苦你了。好了,都别在外面站着了,等会儿用过膳,你们再好好叙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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