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嬷嬷的话,我们听明白了!”那六名女孩再次异口同声地回道。
“明白就好……等会这位姑娘画好了妆,换了衣服后,你们再一起将刚才我说的礼仪温习一遍。”
“嬷嬷,不必了。等上了妆,换了衣服,我们就过去吧……”
让那老嬷嬷没想到的是,那最后一名迟到的女孩,竟然还敢与自己顶嘴?!
当然,她也不知道,眼前这名女子,不同于其他那些乡下丫头,而她,确是尚府毒门中的大丫鬟,常年在少门主尚若果身边侍候,尚若果更是从来没有将她视为低等的丫鬟,在尚若果眼中,碧玉就是府中的小姐,甚至,他觉得,碧玉比自己那沉默寡言的若兰姐姐都要出色许多……
“好啊,你是哪来的野丫头,迟到了不说,居然还敢与我顶嘴?!”
说着,那老嬷嬷便要卷起袖子,朝正在梳妆的碧玉打去。
可还没等她靠近碧玉的身旁,她挥起的手,就被尚若果一把捏住了。
“我尚府毒门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换梳坊的老妈妈来指手画脚!”
说着,那老嬷嬷的手就被尚若果一把甩了开来,老嬷嬷“哎呦”一声,一个踉跄倒在其他两名赶上来的老嬷嬷怀中。
那名被捏红了手腕的老嬷嬷,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尚若果道:“原来是罪臣之家的人,怪不得要被皇上搭配到那边远的西域去……”
那老嬷嬷的话还没说完,一根银针朝“刷”一下袭来,插在了她那只宠宠欲动的手背上。
“嬷嬷,你可要看清楚了,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着点,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听您的话,我尚府毒门中人,可不是你们皇宫中吆来喝去的丫鬟侍女……”
说着,碧玉从梳妆台前的镜子前转过身来,当所有人看到碧玉的时候,都仿佛愣住了,那那是刚才进门时的那个灰头土脸的丫头啊,经过这一番打扮后,她简直比宫中所有的那些郡主都要漂亮!
碧玉捏着手中一根银针,对那老嬷嬷说道:“嬷嬷,我——可是尚府毒门的人,你可还敢碰我?就不怕,你是怎么死的吗?”
那老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背撕裂般的疼痛,当她低下头去看时,她的整只手臂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那着那些毒素一步步接近她的胸口,那老嬷嬷倒身就跪在碧玉脚下,哭喊起来,吓得其他那几名女子忙后退几步去。
“姑娘,是老生有眼不识泰山啊,竟不知姑娘是尚府毒门的人啊!”那老嬷嬷边说边朝碧玉磕了几个响头,“求姑娘,求姑娘赐我解药吧!我还不想死……”
碧玉咧嘴一笑,瞟一眼那老嬷嬷,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此时,刚好有位宫女跑来报信:“禀嬷嬷,皇上那边叫您把候选的郡主们带过去,说再不过去的话,就送你们去西域曲勒给那里的王陵去陪葬!”
说吧,那宫女朝站在了一旁,让出一条通道来。
而听完此话的那几名嬷嬷,脸都绿了。
可碧玉只是对身旁的那位白发老太监说道:“公公,带我们过去吧!”
临出门前,碧玉又将手中那枚银针甩出,插在了那老嬷嬷的肩膀处,那是一根专门解毒的银针。
可那老嬷嬷意外又是一根毒针,直接吓得晕死过去。
扶着她的那两名老嬷嬷,也无奈的将她丢开,跟着碧玉几人朝皇宫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尚若果不停看着身着红衣嫁妆的碧玉,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蛊虫在翻动啃食,可为了不让碧玉看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难受。
“碧玉,你……今天真漂亮?”
尚若果轻声说道。
“是吗?”碧玉回过头来,露出笑脸看着尚若果问道,“也是,在尚府的这些年,我可从未画过什么妆,也从未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从来都是土里土气,一身男孩子的装扮,你那能看到我此刻这般模样,嗯?”
尚若果顿了顿,开口说道:“对不起,碧玉……”
“嗯?公子,为什么这么说?”碧玉看着皇宫高墙别苑,和那一层层落满院子的树叶,口中呼出的白气显而易见。
“这些年,在尚府,一直是窦姨娘掌权,我没有让你过上好的生活,让你受苦了,如今又要将你送走?我……”
“公子,你真会说笑!”碧玉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那镶嵌着珍珠的绣花鞋,开口道,“若不是有公子,我恐怕早已被窦姨娘丢到万毒窟去喂了五毒了,比起那些年纪轻轻就死去的府中丫鬟,我怕是最幸运的那一个了!”
说话间,碧玉和尚若果就已经来到了中林国皇宫的会客厅了。
还没走进会客厅,就已经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阵阵嬉笑声,和管弦乐舞的声音来,一股股浓郁的美酒的味道从里间传来出来。
时不时的,还有几名手托水果菜肴和酒坛的丫鬟们从屋外急匆匆赶来。
随着一步步接近会客厅,尚若果的心越发地疼痛难受起来。
那些带着西域口音的粗矿声音,从会客厅的里间传来,就如同一声声带着毒药的银针一样,直直插入他的耳朵中去。
仿佛,尚若果已经想到了,碧玉被人送出中林国,踏上茫茫沙漠的场景。
仿佛,他已经看到了碧玉了此一生,再也不能踏足中原一步的悲惨局面!
就在这一刻,尚若果拉住了碧玉的手……
“怎么了?公子?”碧玉依旧是一脸的灿烂。
可他终归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们不去了,我带你回尚府毒门。”
尚若果朝碧玉笑了笑,这一次,他的笑容仿佛自然了许多,也许是最后无法挽回的坦然吧。
“我带你进去……”
尚若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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