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们知道什么,赶紧说吧,就不怕外面的那几个小太监把这里的消息全都传出去?”
这几个小太监在时,朱见深与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交流,也没有跟我们提起任何的事。在御书房门口,我就发现了,这里居然连个侍卫都没有。而且这几个小太监尽管站的不算太近,朱见深和肖奉臣说话的声音还控制的非常低。这哪是皇帝手下听命的太监,分明就是来监视朱见深的。
我也就自己想想,这话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朱见深听完之后,反而是有点有恃无恐的样子,还特意提高了嗓门:“我哪会怕他们知道,就算朕手无缚鸡之力,身边也没有人保护,他们也不会谋害朕的性命的。说起对朕的威胁,还是曾经的你,威胁大一些啊。”
肖奉臣头没抬,就是抬了一下眼睛,这样子大概就是不敢逼视又得征求意见。朱见深匆匆与肖奉臣对视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目光也就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了。
“朕只是说,不用担心罢了。”
肖奉臣还真是好臣子啊:“陛下的意思是说,徐承夏目前还不会直接的伤害陛下,他要的可远不止如此……”
“朱见深,能让他继续说吗?”
“奉臣啊,你就说吧。”
原来如此,一切都得从“徐承夏”这个名字说起。
“徐”是指徐福后人,“承”是继承前人的愿望,“夏”是……夏启,夏朝第第一位君主“禹”之子。我早就确定,我们这些人的经历,肯定不是老贼一时兴起,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埋下祸根的,居然是比姬延还要古老的文明。
重重一声,一个布袋从外面飞进来,砸在我们围成的圆心。朱见深一蹙眉,肖奉臣就提着布袋往外丢。我拦一下,肖奉臣以眼神向朱见深征求意见,朱见深转过身,摆摆手。
肖奉臣放下一人大的口袋,解开绑了十八道的结,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宦官衣服的无头尸首。随着手的动作,尸首全貌尽眼中。是那个陪着朱见深一块儿进牢房见我的老太监,他的脑袋被封在肚子里。
朱见深没了谈话的性质,就这么背着身,让我们去休息,说有话来日再说。本来还能跟他臭贫几句,可这样,我也说不出调侃的话来。
小四儿问,我们能去哪里休息,哪里还安全。我想朱见深的脸色应该暗沉得很吧,是肖奉臣把我们拉出去,带到侍卫大营里安置,临走还说让我们不用多想,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
宫里的侍卫,无一不是从万军当中挑选出来的。无论从出身还是功绩,都是有一套极为严苛的选择标准的。我以为他们的大营当中,就算不是肃杀的氛围,起码也得是严格的、一丝不苟的。渴望所见偏偏不是如此。
大体分为两派,人多的那一派,根本就不管什么秩序,算是吃喝嫖赌都占尽也不算夸张,甭说营帐之内了,就算在外面,也可以说尽是白日宣淫的场面。肉欲横流,毫不遮掩,就好像是进了那个妖怪的洞府,完全没有人类世界的秩序。
另外一派人少的,大多是官宦子弟。他们没有二世祖的骄横样子,反而是时时处在严阵以待的状态中。他们的营房区域还有人值守、警戒、操练、轮换巡视,比常规的军营还要严格。算是秩序井然,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说是侍卫,可能叫禁军更合适,这里可不止一种。他们平素不用与敌军作战,可他们是拱卫天子的最后一道屏障,是无可奈何的时候,最后的一支神兵,却以然沦落至此。
肖奉臣左右逢源,在两边都没少讨好。这一派人少的人当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怎么看都觉得熟悉。经介绍,这人也不算是陌生,是旧人之子,他的父亲是王启明,他的义父是帖木儿,都是我的熟人。
“叔父,请与我来。”
念在过去的交情上,这人叫我一声叔父。百感交加,我刚认识他父亲的时候,还没有他呢,转眼之间,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颇有大明军人的风骨,没有辱没了他王家数代忠义之名!
“王啸酋。”
“叔父?”
“无事,就是想起了你的父亲。”
“多谢叔父惦念。”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共同在追忆一个男人的时候,只要没喝酒,话是没那么多的。
姑且算是安置好了。
这里说不上破旧,不过也总是觉得缺了不少东西。我们谁都没有说什么废话,我们知道,这里的条件艰苦,全都是这一营的人做忠臣,需要经历的痛苦。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6235/1087309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