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绿含羞带怯地低着头说恋慕他,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满满的小女儿情态时,他正神思游移,想着得快些回去才好,小情午睡该醒了。
“漱歌?”
他回过神时,阿绿已不知喊了他多少次。
他漠然的神情刺痛了她,他是那样吝啬,连拒绝她的理由都懒得编吗?
“是不是我也要叫你哥哥,你才肯正眼瞧我?”她眼中带恨,那是妙龄少女不该有的情绪。
他突然想起小情来,她永远快乐良善,哪怕被自己抛弃,也不曾怨恨过。离她房间不过几步之遥,他却已经开始想念。
“我不喜欢你。”不曾刻意冷漠,只是陈述事实,他没必要去故意伤害谁,只是除了小情,他也不想去顾及谁的心情。
“那你喜欢谁呢?小姐吗?”阿绿握紧了拳,一时哽咽,“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
“你如何与我无关,请小声些,小情在午睡。”他顿生几分厌恶,甩开她攀上来的手,想到小情素来待她亲厚,他便只用了一成力,却已将她甩至一边。
阿绿红了眼,一口银牙咬得死紧,清秀的五官拧在一起,平添几分狰狞:“你以为你是谁?那一套也只能骗骗她这样的傻子!什么山匪屠村,你一身本事,身上刀口整齐划一,根本是高手有意为之!连我都糊弄不过,以为真能瞒过相爷?”
他终于怒从心起,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手指缓缓收拢:“小情如何待你你心知肚明,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都说不出这种话!我如何,也与你无关!”
他克制许久,一团火在咽喉处辗转翻覆,见阿绿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进气多出气少,知道差不多了,他便丢开她转身离去。
他想,得找个机会和楚相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只要……不是最坏的那种可能,他可以放下。人为现世人,遇到小情后,他被关心,被照顾,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关心照顾别人。
他是……爱她的,这份爱里岂会没有男女之爱,可如果仅仅如此小觑,又未免太俗。他们对彼此,都是重生。
然而当晚,相府再次遇袭,他认出领头的便是当日率领埋伏的杀手。
他不清楚相府究竟招惹了怎样难缠的对头,只是倘若这些人会对小情造成威胁,他是必定不会留下活口的。杀意陡增,他拼命的意图愈发明显,身上开的刀口自然也多了。恰逢雷霆大作,暴雨倾盆,一切恍若初见。与众护卫清剿杀手后,他一身淋漓鲜血,终于不支倒下,血流如注。
他只觉头重如灌了水银,眼皮被火炙烤着,耳边轰轰隆隆,似有锥子击打着颅骨。
恍惚里,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滴在脸上,一下,两下,一声声“哥哥”敲打着他的心脏。他甚至能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小手环上他的腰,额上落了一记轻吻,那是她独有的安慰法。鼻尖萦着淡淡的女儿香,他想推开她,告诉她这于礼不合,她怎么能和他睡一张床,盖一条被,无论她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她是他要明媒正娶的妻,怎能让她在婚前便做出这种举动?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因为自己被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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