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刘娥要下得岭去,黄休立马心慌起来,心想:“她……她就这么走了?从此千山万水我又如何能再遇上她?唉,五湖四海,那……那定然是再也遇不上了。可是我要就此她去哪,我也去哪的跟着她,那……那又成何体统?如此倒教这姑娘觉的我轻佻了,哼哼,我……我也绝不会这么干的。”
刘娥朝岭下走去,此番下山却没走上岭时的寻常路径,净是捡些荒山野沟,荆棘遍地的不是路的路来走。
如此一来,可教后面的黄休叫苦不迭。
黄休见刘娥翩若惊鸿,身形更是在荆棘杂木间左摇右晃,行走的不疾不徐。
他就远没她这般潇洒了,他唯恐就此和刘娥相会无期,再也不见,又哪顾得了自个儿轻佻不轻佻了。
先前虽然怕唐突佳人,可是待她离去,又想:“我今后倘若和这姑娘海角天涯,天各一方,那日后千千万万的夜晚又如何能安眠?”
黄休便也跟着去了,只是他见刘娥足不点地,飘然而行,在这山野间行走如履平地。他唯恐就此落下,拔足而奔,只是山路崎岖,杂草荆棘遮路,慌忙间这摔个跟头,那绊了一跤,手上、脖子上更是被满山的荆棘给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可黄休又如何管得了这些?只是就怕脚下一慢,那淡黄色的身影儿就再也瞧不见。
如此的一番跋涉,只见日头已落于山际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这时黄休已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见刘娥仍在前头脚不停步,他又如何敢停下来歇息?
突然,刘娥身子站定,头也不回的道:“你……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黄休远远的听刘娥说道“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心里一时不知所措,更是想道:“她一直未回过头来,又是怎么知道我在一直跟着她?我……我为什么又要跟着她,连我自己也都不知道,又……又如何回答她?”
黄休心里大是尴尬,但既然这姑娘已发现了自己,只得走了过来,他弯下腰来,双手按着两个膝盖,大喘着气,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姑……姑娘,你好脚力,我……我可有些吃不消了,不能再走了,得……得停下来歇歇。”说完又是不住的大喘气。
刘娥回首望来,问道:“我又没问你累是不累,我问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黄休见她瞧着自己,心里又是砰砰一阵乱跳,道:“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没跟着你啊,我瞧这山里景色秀美,便走来瞧瞧,你瞧这残阳斜照,满山的霞光,透过这翠绿的树叶,色彩斑驳,像不像是雨后的彩虹?”
黄休说话间又斜眼偷瞄了一眼刘娥,这说辞也太过牵强,怕是别人和他这般的说,他也决然不会相信。
只见刘娥面有不悦,道:“哼,好巧的一张嘴,你叫什么名字?”
黄休终于听到她问自己的名字,迫不及待的道:“我姓赵,叫作……啊,不不不,我……我姓黄,叫黄休,黄色的黄,休息的休。”
黄休顿了顿又道:“我……我嘴巧不巧那可得看人了,有的人就是好,自会说出些巧话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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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不好,我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巧话来的。”
适才黄休心里一急,竟差一点脱口而出他本来姓氏,又赶忙改过口来,如此一来,倒教刘娥心里起疑了。
刘娥道:“哼,你又怎么知道我姓刘的?你这人不是真蠢就是诡计多端,怎么又是姓赵,又是姓黄的?”
黄休见刘娥对自己言辞不尽不实有些着恼,心里一慌,双手乱摆的道:“姑娘你姓刘,是今儿午间,在岭上时那老李头儿问起,你自己说的。我的姓氏嘛,我……我一开始是姓赵的,后来又姓黄了,这……这中间的缘故……”
话未说完,便被刘娥打断话茬道:“你姓赵、姓黄,和我又有什么相干?不……不过今儿个午间,那个小妹妹屡屡找我麻烦,你三番两次为我说话,我还是领你情的。”刘娥说着和黄休轻笑了一下。
黄休听刘娥说自己姓赵、姓黄全然和她没关系,背脊立觉一凉。
待又见她向自己微笑,又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脸上不觉间也流露出笑意。
刘娥见他脸上忽然一笑,更时不时的朝自己瞥眼,又薄怒道:“你……你这人为何要瞧着人家坏笑?你心里究竟打着什么坏主意,快说。”
黄休见她动不动就疑心自己在打坏主意,便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刘姑娘,这可冤枉了我,我不过是想到了今儿你见的燕子姑娘。实不相瞒,我昨日就恰巧遇见她一遭儿,她还和我说这云峰山上月季仙子的故事,说这月季仙子又是清高,又是懂花儿,还……还长的美若天仙,我当时还不信……”
刘娥道:“既是天上仙子,又怎么会丑?而且这山上的月季花却也不同寻常,在旁的地儿,又哪能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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