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静下心来,他才发觉两个手的手指由于紧张过度,都是麻木的。
令他些许失落的是,钱掌柜除了让他帮着揉捏脊背,并未像他设想的那般有什么亲昵举动,害他白白提心吊胆了一回。
过后,小四一个人暗自琢磨了好些天:不应该啊……就凭小爷我这过人的姿色,她为何只是让我捏了下脊背就算完了?哪里出了岔子?是不是我捏的手法不好?
那一晚之后,二楼钱掌柜卧房的窗口重新变得悄无声息,漆黑一片。
小四断定是自己学艺不精,手法生疏,没捏到钱掌柜心里去。不然她怎会只这一回就没有下文了?不行,我得多练练,熟能生巧!
小四得空就拉着仙鹤堂里的小伙计练习捏脊,一连持续好几天,直接把小伙计捏的后背出了两道青紫的血沙,疼的见了他就想躲。
小四感觉钱掌柜仿佛周身缠绕着浓浓的迷雾,她和少奶奶谷雨完全是两种风格,谷雨像是生在阳光雨露下,通透明朗,而这个钱掌柜却让人摸不透,看不清,诡异中又带着些魅惑。
并且,小四发现了新的情况,仙鹤堂的二楼并不总是只有钱掌柜一人!偶尔,深夜时分,二楼那间空荡荡黑漆漆的大厅里会传出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打斗一般。但是,半年间也就只有那么一两次而已。
小四自从给钱掌柜捏脊后,已经有一个月未见到她了。但听仙鹤堂的人讲,她就在二楼,并未出门。压抑不住强烈的好奇心,终于在一个异常闷热的深夜,趁师傅熟睡后,不请自去,小四一个人轻悄悄地去了仙鹤堂二楼。
二楼一点灯光也没有,四处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走廊尽头的那间卧房门依旧虚掩着,小四心头突突直跳,低声唤道:“掌柜的,你在么?天太热了,我上来凉快会儿。”
房内无人应他,小四推开门,在阵阵凉意中,闻到了一股浑浊的怪异气味,他又轻唤了一声“掌柜的”,床上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问他:“你怎的来了?”
“好些天没见你了,我……天太热,来你这儿凉快下。”小四道。
黑暗中传来了钱掌柜的轻笑声:“来的不巧,今个儿没有冰饮。”
“你还好吧?”小四站在房内,被那股浓重陌生的气味熏得有些头晕。
“还那样。”钱掌柜此刻像是躺在床上,声音听着虚无缥缈。
“你熏得什么香?味道这么特别。”小四道。
钱掌柜没有应声,小四摸黑走到桌案前,摸到烛台和旁边放着的火镰盒,将蜡烛点燃,屋内终于有了光亮。但是整间房内,烟气袅袅,床口的棉纱帷幔低垂着,小四用手拨开帷幔向床上看去……
钱掌柜歪靠在枕上,眼神涣散,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镶着翡翠烟嘴的红木烟枪,枕侧有一只镂雕花卉纹铜烟灯,没猜错的话,她刚刚抽过大烟。
此时,小四才明白,她房内时常熏香是为了掩盖吸食鸦片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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