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侯府门前的骚乱,很快就传开了。
传得最夸张的,莫过于说,靖宁侯顾延出城遭遇北汗探子伏击,被北汗探子活剐鞭尸后,敲锣打鼓给送回来了。
一时,闹得都城人心惶惶。
百姓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仅天寒地冻,春日迟迟不来,北汗大军还盘踞在平东郡,随时可能攻破最后一道屏障,打下朔州,直向禹都而来。
朱雀大街摘星酒楼三楼,一临街雅间窗户大开,冷风嗖嗖的灌进来。
桌上摆着的美味佳肴,都被吹冷了。
侍卫缩在墙后,抱臂摩擦着取暖,看着独立窗前,抓着一壶一杯自斟自饮的主子,汇报完靖宁侯被活剐鞭尸的流言,忍不住问道,“爷,您不冷吗?”
立在旁侧的侍卫看不到自家主子全部的表情,只看到主子碰着白玉杯的嘴唇勾了勾,才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反问他。
“冷吗?你说地狱,会不会也是这么冷?”低沉舒缓的声音略显凄凉,但很是年轻,还动听的勾人。
侍卫垂头,他家主子又说胡话了。
说不过,打不过,只能认输。
侍卫又问道,“爷,您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男子对着窗外,抬手又自斟了一杯酒,“有啊!觉得你们亏大了。”
护卫听了,颇觉气愤的点了点头。
明明他们就装作流匪打劫了靖宁侯的马车,靖宁侯那么狼狈,全是他逃跑的时候自己弄的,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竟然有人诬陷他们是北汗探子,将人活剐鞭尸了。
确实亏大了,不仅亏,还很冤。
“是啊!早知道就卸他一条胳膊,费他一条腿了。”侍卫停下手上动作,恶狠狠说完后,又开始摩擦取暖。
看到主子听了他的话,握杯的手顿了一下,侍卫禁不住又疑惑道,“属下说的不对吗?”
见主子鸦睫垂下,似在垂眸看楼下行人如织的大街,侍卫心里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要挨骂了。
果然,听得主子埋汰起他来。
“有人借着你们做十五,你们倒真当自己是流匪了。”说罢,男子仰头又是一杯酒。
侍卫停下摩擦双臂的手,一手挠着后脑勺,“爷,您说的简单点,不然属下听不懂。”
男子轻笑一声,“你以为什么人会传出这么怪诞、不靠谱的流言?”
怎么还问我…侍卫急了,“爷,您还是直说吧!属下脑子笨。”
“你这不叫笨,叫可爱。”
男子汉,大丈夫,谁能接受别人说自己可爱。
侍卫抗议道,“爷。”
男子不紧不慢的又倒了一杯酒喝了,“去吧!去查查这荒诞流言是从哪传出来的,抓到人,你就知道是谁了。”
对啊!
侍卫眼睛顿时一亮,多简单的一件事啊,抓到,他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死乞白赖的求主子。
侍卫高兴的转身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
“多夸夸脚夫乐于助人的事迹,也让大伙的日子有点盼头。”
侍卫闻声回头看向窗户,单颀长的背影,就清逸美不胜收的主子,心肠也不坏,怎么就砸手里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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