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月夜下,飞雪被寒风吹得向空中簌簌飞起。星光洒下院落,院中的树影依稀有些婆娑。
魏骆就那般迎着月色,他缓缓地向前走着明显是很熟悉洛府的布置。毕竟,洛府乃是自己是挚友所住的宅子,故而每隔一段时间,他魏骆也便会来此拜会一二。然,现如今的洛府庭院,除去了那已经人去楼空的家主宅院,便只剩下一处值得自己来走一遭了,而这,也就是自己的表兄妹,魏梦纯所在的后宅院了。
只见他的步子不紧不慢,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地点的转换,渐渐地,洛府内的走马道上,便只留下了他一人前行的孤单背影,而他,时不时地看看四周,熟悉的一切,也还在。只可惜,那栋原本住着挚友洛云尘的宅子,早已是人去楼空,仅仅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奠”字,彰示着他的离去。
此其间,那身为一郡之主的昌南郡王恍惚仿佛中看到了一道雪白的身影,只见,这道身影几近于踏空而行,他在雪上飞舞,踏雪无痕。然而,仅仅是那看上去柔丽的舞蹈,此刻却在寒风中略显凄凉,不仅仅是在那刚刚搭建起来的灵堂前晃动,更是眸中含泪,眼望星辰。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魏骆脑海中的幻想还是烟消云散了,只见,那先前还仿佛是在舞蹈的身影,顷刻间竟然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看得有些入了神的的郡王,只是抬起手,搓了搓有些干涩的眼睛。
于是,在寒风的推波助澜下,那一袭海蓝色绸缎打底的蟒袍男子,终究还是来到了后宅院的门前,只见,他轻轻的抬起手,敲了敲那月色下的厚重院门,听得“咚咚”声悦耳,这才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
毕竟,他与那院落中的女子,本来就是挚交好友。小时候,两人曾一同于一位塾师手中就读,亦曾相伴逃学,不亦乐乎。可是,现如今的他和她,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毕竟,宗藩法令之中,宗室女子只需服从长辈即可,讲究的是最传统的三从四德,而在此期间,每一位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女子,都被要求在府中的深阁楼宇之中待到出嫁。故而,十四岁后,他与她便再不得相见,直到她出嫁给自己的兄弟,他,才得以有幸,再见到她。
也许,他与她之间,曾在朦胧时产生过一些情愫。只是,事到如今,两人都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便是也只能回首过往,不复当初。
于是,伴着月光的熏扰,院落里,总算是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并算不得有多急切,只听得雪花被鞋底子踩得咯咯作响,继而便传来了一阵开门声。
终于,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道身影率先走出了院落,而此其中,有不知多少千言万语刹那间凝滞在了那壮年汉子的嗓子眼儿上,他看着她,她还是很美,虽然已经略显老态。
“你来了!”门内,那名女子也是愣愣的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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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外的男人,她仿佛有些意外,但又好似,仅仅是在意料之中。
“来了!”他回答道。只见,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终究还是只能看一眼面前的女子。只听,他的声音略微有些苦涩,兴许是此生的错过,让他这个堂堂的七尺汉子,有些懊悔。但是,也兴许是他庆幸她嫁给了那个男人,让她成了洛家现任的主母,不仅即将儿孙满堂,还必然有无尽的崇敬相随。
于是,二人就那般寒暄两句,便开始了长久的凝望。只见,他们两两相视,久久没人再开口说话。直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很是清澈的女孩嗓音。
“娘,家里来客人了?”那个声音说道,只见,一名长相很是清秀的女孩就那般出现在了后宅院的门前,她此刻正有些异样的看着那两人,久久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玉儿,快来见过你表舅。”终于,这个姑娘的一句话,彻底的打醒了那沉浸在相见喜悦中的二人,只听那妇人旋即说道,继而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女儿。
而这名叫做洛玉儿的女孩儿,听闻了娘亲的一番说辞,她顿时是兴奋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继而毕恭毕敬的施了个万福,只听她旋即说道。
“魏骆舅舅,在下洛玉儿,见过舅舅。”
说罢,只见她还不忘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番面前的男子,见那男人并未因为自己的偷瞄而不悦,便愈发大胆了起来。方才,她刚刚听了有数位朝堂大员莅临的消息,便火急火燎的来给母亲报信,却见此一幕,想必,自己的这位表舅也是个非同寻常的人物。否则,又岂敢来此刻的洛府,登门拜会。
于是,她就打着这样的一套算盘,表现出了与自己人格不符的另一种性质,只见她此刻的脾气温良,对待长辈彬彬有礼,时刻忘不了女子的修养,便是说话,也很有分寸。
魏骆将头转过来,他很是惊喜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表侄女儿,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却说,正当他打算向这位深得他意的侄女多说上两句的时候,那女子却是突然开口了。只见,她很是理解面前的表舅,点了点头,旋即说道。
“娘,舅舅,你们先聊,我去哥哥那边看看,府里来了很多人,怠慢不得。”说罢,只见她旋即是转身离去,走路姿势温文尔雅,一副雍容华贵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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