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城外东郊的沧浪亭,但对景月来说,却很漫长,胸前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谢眠袭早已在亭中等候,她这次被太子妃请来的难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了母亲的点拨,猜想应该是为了借踏青而互通太子的消息。
果然,太子妃一来就交代了太子的近况,这和他们自己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传来的消息并无不同,看来太子妃是真实要与母亲结盟。
聊完正事后,两人正聊着风景,正当她觉得与太子妃一见如故时,太子妃忽然看向亭外自己带来的步姑姑,对了,太子妃的拜帖中提到了要步姑姑前来,不过,一开始母亲就打算让步姑姑跟着。
于是谢眠袭开口问道:“太子妃姐姐,你认识步姑姑?”
宋婼点点头,“可以请她进来吗?”
谢眠袭开口让步琼进来,步琼中规中矩地行了礼,“见过太子妃。”
“步女官如今可有四十?”宋婼问道。
步琼摇头,“奴婢三十六,不到四十。”
“那步女官可找过夫家?”
谢眠袭以为太子妃要给自己的管家或护卫找妻子,急忙回绝道:“步姑姑已有丈夫。”
“那步女官可曾生育?”
步琼双眸骤然放大,左右游移了一瞬,否决道:“不,奴婢配与现在的夫家时,已然三十,无法生育了。”
亭外的景月听的清清楚楚。
“你可知在吾面前说谎就是欺瞒王室,罪可连诛?”轻飘飘的一句话,前后判若两人。
长公主权倾京城,她不在这,一个女官宋婼还是拿捏的了的。
谢眠袭见状,欲打圆场,“不满太子妃,步姑姑之前确实有过孩子,不过她不是故意欺瞒太子妃的,只是那是一段伤心的往事,步姑姑被负心汉抛弃,孩子也被人偷了去,她对这段回忆很抵触。”
“哦,偷了去?”宋婼审视着步琼心虚的眼睛,却不拆穿她,故作欣喜道:“那今日就要恭喜步女官了,吾为你找到了你的孩子,来,景月。”
宋婼扶着景月的腰说道:“这是随吾出嫁的一个丫头,为人愚笨,但自幼凄苦,月银全用来寻母,吾不忍心,便帮了她一把,谁知竟是步女官你。”
宋婼故意淡化了景月对自己的重要性,观察着步琼的反应。
步琼打量了景月一番,颤颤巍巍地拿起景月胸前的玉,反复看了几次,猛地抱住景月,“我的儿……”
许是认亲过于顺利,景月有些惊讶,双眼忽地睁得圆圆的,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步琼的背,确认了对方不会松开自己,同时也是被对方的哭嚎感染,她的眼里也渐渐圈着泪了。
接下来就是母女二人认亲后的哀嚎场面,谢眠袭也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身为公主嫡女,受封为郡主,自小是被千呵万护长大的,哪里经过什么风浪,心性单纯,见到这样的场景只觉世事无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借走了宋婼的手帕。
分别时,谢眠袭还约宋婼后日上公主府喝茶,显然,她自觉与太子妃十分投缘,初来京中,自是想找到一个闺中好友。不过宋婼婉拒了,和一个韩疆有关系就够无奈了,她不想再和韩家其他人有往来。
回城时,宋婼因不想和谢眠袭同乘,便借故再欣赏一会风景,让谢眠袭先走,步琼也离开了。
言初陪着景月站在河边,陪她说了很多话,言初就像景月的哥哥一样,也许正因为他是个阉人,无亲无靠,他就将对亲情的缺失全部放在了景月身上,每每对景月的调皮,他只能无奈地作为兄长收拾烂摊子,这次景月找到了亲人,他心里除了开心还有些失落。
“哎,殿下,你看那边,是哪家贵人吗?”景月看到远处河岸上也有一对男女在散步,不远处有很多家丁,看那阵仗,非富即贵,只是那姑娘怎么有点眼熟,景月瞬间把刚刚的事都忘了,一溜烟跑到亭里和宋婼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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