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时听闻怀海低唤自己的名讳,似有几分不悦,曾几何时,怀时如此痛恨这个名讳,痛恨自己为何会名为怀时,痛恨女娇尊上为何会对众人宣称自己是这个名讳,而不是他人的名讳,怀时从来不知家这词是何意义,更不知亲人代表着什么,或许青凤早已忘记,当日她那看似无心之举的维护,使得自己避过了一场受人欺辱的灾祸。
怀时颔首应允,却并没有作答。
“我本以为你是涂山之中剩下的怀氏灵狐宗族。”怀海的眼神逐渐变得缓和。
“涂山之中已经再无怀氏宗族,自我记事之时,涂山便再无怀氏宗族,而这涂山之中原本的怀氏宗族,好似再畏惧些什么,不是下山隐居,便是转投他族,偌大的涂山之中,只剩我独自一人,还身负这等名姓,受尽他人冷眼。”怀时眉宇之中难掩那厌恶之色,但是这八十余载怀时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常人不得忍受之事,他全都受下了,而他人对他的好,他亦全都记得。
“你是说……”怀海愁然而笑,笑的甚是无助,“果然,流幽还是为了保全他的地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毕竟功高盖主,而怀然所做之事却是得以同禹王齐名的不世战功,如若不借机打压怀氏宗族,只怕日后,这涂山便不由得自己说了算了,但是做的有些太过了,没有让怀然将军的事迹留存于世也就罢了,流幽更深知但凡是谎言都有被揭露的一天,他为了防止这天的到来,竟然将怀氏宗族自涂山之中逐离。
“虽然那流幽老儿对你心生芥蒂,但是却奈何你是女娇尊上亲自送回的小狐,并不敢做的太过,而这也正好给了他机会,使得他有理由将你放逐于这思悔谷之中。”怀海突然萌生出一个甚是大胆的想法,眼前所见之人,会不会是……
但是随即怀海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毕竟虽然自己不知自泽国一役具体过去了多久,但是却并不会单单只有八十载,怀时也绝非会是将军的幼子。
虽然怀海不断的劝慰自己,然而那如旧的相识之感却在一点一滴的摧残着怀海的神识,但是怀海却依旧保持着些许清醒神识,自己的这一想法于自己一个亲历者的角度看来,如此的荒诞,毕竟自己乃是有那神兵着身,才勉强得以从重围之中脱身而出,而怀时若是将军的幼子,当时也只是一个小狐而已,又得以突出重围。
“莫非你是我怀氏宗族后人?”虽然怀海觉的自己的想法甚是不可思议,但是怀海却想要试探一番。
“我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也不想证明。”后面一语更像是怀时为自己所找的推脱借口罢了,毕竟这世间,哪里会有人能够证明一些事情而不去做。相反,世间最难之事便是自证。
“你的身份也并不是无从证明,虽然这样做有些唐突了将军的威名,但是如若能够证明你是我怀氏后人,那么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楚也算值得了。”欣慰之色自怀海面容之上浮现,毕竟怀然将军的本意便是将那神物送回怀氏宗族手中。
“怎么证明。”怀时闻言那卧坐于床榻之上的身躯微微向前倾了些许,将身躯坐正。
“莫急。”怀海一语言罢,将掌心伸出,口中似念动咒术,眼眸微闭。
待咒术念罢,紫色电芒自怀海掌心泛起,宛若将那九天玄雷握于掌心一般,青凤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而怀时则是纹丝未动,坐于床榻之上死死的盯着怀海的掌心。
怀海忽将掌心侧横,自怀时脸庞之前划过,怀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立时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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