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今日好兴致,趁着春光依在,踏足于此,着实不负此间光景。”青凤将声音提高了不少,曹子建从未想过青凤竟然会如此唐突的道出这样的话语。本松了一口气早已行出数步的曹子建此时除却呆呆的驻足于原地望着青凤之外,再也说不得任何话语。
背坡之下那嬉笑之声随着青凤那将语气抬高的话语道出之后,便戛然而止,静止的气氛令曹子建也不由得屏息,生怕喘过一口大气之后将这短暂的宁静所惊扰。
然而无论曹子建如何压低自己所能发出的声响,时间也不会静止。
慌乱的脚步夹杂着几句低语传来,随着一声轻咳,也算以掩尴尬,话语入耳,此中得以听出那难掩的娇羞,“侯君远道而至,竟无一人前来通秉于我。”
曹子建闻言身躯微微一颤,但是方才面容之上因为想要离去而浮现的失落却再也不见,曹子建转目看向正立于一侧耸了耸肩的青凤,若是此时有一面铜镜,曹子建便得以看清自己现在的神情,宛若孩童见到了本最想见到的事物,但是碍于情面,却不得表现于外。
“夫人恕罪,奴婢,奴婢。”夏盈闻言一时慌了心境,只得无措的用手扯弄着衣衫,唇齿微张,颇为慌乱的看向一侧,平日里夏盈鲜少见得甄夫人动怒,便以为这世间并无他事会令其动怒,但是眼前之人也只是凡胎肉骨,只是平日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到足以令其动怒的地步。
“嫂嫂不必过于责斥夏盈,本就是我的过错,我不该不告相扰。”曹子建言罢不忘回头看向青凤,满面神色皆是一副被你害惨了的神情,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搅侯君赏景的雅致,我等便先行告辞。”甄夫人欠身行礼,却并不带有一丝决绝的起身。
“凭什么侯君来此我等便要先行离去。”夏盈因为方才甄夫人的一语斥责而心生不忿,信口低语嘟囔着一语。
抱怨之语于这寂静平楚之上却显得格外清晰,“放肆,回府我再好生管教于你。”
脚步渐远,曹子建的身躯如同被劲风席卷,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长出了一口闷气,神情依旧惨笑,“是不是看到我落魄失魂的样子,你便会心满意足。”
“侯君何出此言?”青凤闻言却是一怔,青凤本意只是想要加以试探曹子建的心性,但是却并不曾想,人性,是最不容许试探的,虚伪一直是凡人用于遮掩的本能。“难道你并不想见她?”
“我。”曹子建被青凤直白的话语噎的不知该如何作答,曹子建此时才突然意识到,于自己面前的并非常人,她并不会用尘世之中为人相处的思维去思考事物。
“青凤姑娘,你要知道,人,并不能够如此自私,需要去考虑她人的感受,你可知我若是做出半分出格之事,一旦被人所知,我挫骨扬灰倒也死不足惜,只是会连累于她。”曹子建言罢四顾而视,但是这平楚之下却并见不得任何一人。
青凤闻言咬着嘴唇,纵使相处的时间不短,然而眼前之人却从未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质,或许于青凤看来,这便是本能所带来的抵触。
“是啊,我是妖,不会猜度你们人类的脾性。”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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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曹子建从未有过的感觉,平日里自己所见之人对于自己无不是毕恭毕敬,而青凤却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便数日都不曾理会于自己,这种稚嫩心性却又不禁使得曹子建为之生笑,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
终究,曹子建还是选择了退让,三声轻叩,木声清脆。
“何人。”话语冷淡,但是却又使人一听便知是故意装作正在生闷气的语气。
曹子建苦笑摇首,“青凤姑娘,是在下。”
几声踱步传来,木门随即虚掩开来,“进来吧。”
曹子建望着并未大开的木门,苦笑神色更加深了些许,“是。”
“原来是侯君啊,我方才还在思索是何人。”青凤头颅微微上扬,冷艳如旧。
青凤这番话语完全是说给曹子建听得,毕竟这邺城之中,除却曹子建之外,又会有何人前来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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