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两千里路,你要一只鸽子一日内到达,那也只有赛鸽做的到呀,再说,这赛鸽从我们清河一口气飞到长安的话,必会飞死!”东墙驿站的鸽棚内,店掌柜对米豆连连摆手。
米豆回身瞧了瞧那背后,还好无人跟来,午时她给晚月的饭碗里下了些许巴豆,接着就拉着她出来帮主子到药铺买鱼肠,故意将晚月耗在了驿站对街菜市场旁的臭坑里,在这个间隙,她给陆青衣写了封密信。
“掌柜的,赛鸽也好,神鸽也好,中转换鸽也好,您今日务必得在十二时辰内将我这封信送到,若是第三日临走时我能收到回信,小女定会再给一倍的银子!”米豆神气地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钱袋子,里头都是小银锭,她在手里掂了掂,这重量都可在清河城买匹好马了。
店掌柜接过了银锭,原本焦灼的额头立刻展了开,另一只手便找米豆要信,米豆得意地将那小卷纸筒交给了掌柜的,亲眼见他从鸽笼内挑了一只细瘦的鸽子拿了出来。
“诶?掌柜的,你可看清了,是两千里路啊!你这鸽子这么瘦,如何飞?”米豆指着那只精神抖擞的鸽子嚷嚷着。
“姑娘,专业人说专业话,这您就不懂了,我这只赛容夕可是全大野最灵巧的鸽子,它可是跟那皇城的白贤王一样身轻又跳脱的,白贤王自幼丧母,却养的如此好,为何?还不是因那前国师日日为他安排仙食,使他身轻如云,百战不疲,我这赛容夕,也是自幼食玉龙山顶的仙灵芝长大的哩,身手输不了那白贤王!”
见店掌柜说的像模像样的,还提到了主子的情敌,米豆心中甚是不快,但一想到白贤王如此孤傲的人名字被用来给鸟取名,就心生好笑,还不禁笑“咯咯咯”出声来。
若是以往,她定会拿自家主子陆青衣的好名声出来与白贤王一争,但眼见着拱门对面的晚月已经痛苦万分地捂着肚子从菜市场出了来,她便收住了嘴。
她见那店掌柜将信筒绑了好,又喂那“赛容夕”食了两颗绿色的丹丸,放飞了鸽,算是放心地出了驿站的鸽棚,临走之时还不忘跟店掌柜说了句:“掌柜的,长安城已不同以往,怕是要变天了。”
米豆办完事,到街对面与那表情扭曲的晚月会了面,她见着晚月满头是汗,面色发白,忽然想起自己巴豆的量似是放多了些,若是这丫头出了事,旧主子定也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她赶紧又在驿站租了个马车,将晚月运回了军营驻扎的万家客栈。
这万家客栈,在清河城边缘的苍山脚下,这苍山下百来亩地都是万家客栈的院子,王爷和王爷夫人,所住的正是那客栈中最高的五层楼阁——忘忧阁。
米豆将晚月从马车上扶下来后,晚月几近不省人事,此时,她终于急了,赶忙叫一旁护卫帮忙将晚月抬了进去,军营中恰逢操练,场上铿锵有力的“嘿哈”声将她震的更是心慌。
忘忧阁内,鹿燃歌见到奄奄一息的晚月时,赶紧差人将晚月送了出去,她跟在晚月身后一阵折腾,军中正逢整治忙碌之时,她不好因此事打搅任何人,容悔昨个夜里又连夜回了冀州安排事宜,无奈之下,便来到了苗府。
在苗府门前踟蹰之时,她不想与那长得跟陆青衣一模一样的苗大人多言,在得知了晚月情况后,将晚月交给了苗大人,自己连苗府大门都未进,便立即回了营。
“米豆……你这是对晚月又做了何事?”鹿燃歌靠坐在倚栏便,手扶着额,“今日药官跟符将军禀报巴豆不见了许多,可是你为之?”
“是……主子……”米豆跪坐在鹿燃歌面前,耷拉着脑袋,她想了想还是将买来的鱼肠双手奉上,“主子,这时您今日差奴婢所买之物。”
鹿燃歌见着那避孕的物件裸露在外,不禁两颊绯红,她赶忙将鱼肠收进了袖里:“还好苗大人还是当地名医,晚月在他府邸休养两日便能醒来,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了。”
米豆一听晚月要在清河城留两日,便欢喜地跪立起身:“主子是说,白虎军又能在清河城呆上两日了?”
鹿燃歌心烦地瞄了米豆一言:“干你何事?今日你究竟做了何事,非要将晚月害成这样?”
米豆跪坐回了地上,机灵的转了转眼球:“我若是提起关于先生的事,主子心里又会不快。”
“去给他通风报信了?”米豆这点小心思,鹿燃歌自然是看得出的。
米豆先是一惊,接着连连点头,她深信旧主与新主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容易消殒:“先生嘱咐过米豆,要定期与他汇报小姐的安危……”
鹿燃歌眯着眼,冷笑:“那也不至于毒了晚月。”
米豆瘪着嘴,她眼巴巴地望着主子,觉得她有些变了,但这精明的模样,变得更令她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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