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愈发胆大了,”容夕上前掐住了鹿燃歌纤细的脖子,将她摁压于卧榻,“自幼但凡是有人欲要挟本王,都会死的很惨,七哥拿你来要挟我,结局亦同。”
鹿燃歌伸手抠住了容夕在她脖颈间留的空隙,谩笑:“夫君亦是愈发心思手软了,妾刚过门的那些日子,但凡抵抗都会被粗暴相待。”
“但你终还是从了我,今后也只能属于我一人。”他爬到了她身体上方,将她两手扣住,他仔细回忆着他与她大婚后的生活,脑中仍是一片空白,不一会,便觉着脑袋两侧阵阵剧痛,脑中嗡嗡轰鸣。
很快,她见他面若寒冰,面色逐渐苍白,额间还落了些许汗珠,便轻轻将他推躺在床,给他盖好了巾被。
他已有七天未头疼发作了,虽说最近头痛间隔变长,每次却是剧痛加重,他每每安慰她与她交欢即能减轻痛苦的胡话,她早就揭穿。
白弦留给她的祛痛丸在上次容夕头痛发作时已无太大作用了,她想起了陆青衣给他的那个口袋,便从巾箱里带锁的锦盒中取出了它。
一直强忍剧痛的容夕背过了身,他将身子蜷成一团,抱着脑袋颤抖不止。
她将那口袋中的香膏与药瓶拿了出来,赶忙坐到了他身后,刚欲将那香膏瓶的瓶口置于他鼻孔之处,却被他躲了开。
“你出去。”容夕沉声道,那声音已变得虚弱。
“我……”
“滚!”
鹿燃歌呆怔在容夕身后,一下子,那玉泪如雨般从那无辜的双眸中滚落出来。
她还是如此爱哭。
他已许久未这样嫌弃与呵斥她了,这语气,另她又想起了在白贤王府的那段压抑日子。
“今日你不吃也得吃。”她用力将他翻过身,把陆青衣给的药丸塞进了自己嘴里,再俯身朝那虚弱的夫君嘴里喂了进去。
他怎会抗拒她主动的吃唇?只能配合地微张着嘴,同时脑袋也痛的红了眼眶。
不想他刚欲伸手去环住她,忽然双臂回落到身体两侧,闭上了眼,一时间不省人事。
帐顶上传来频频落雨声时,她才缓过神,擦去了眼角的泪,找了一件连帽的大氅,出了营帐。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秋雨虽细,落到肌肤上冰如针扎。
军营中忽然变得冷清,将士们明日将启程直往战场,萧瑟之风荡漾在千百个营帐之间。
鹿燃歌到符曦帐前时,门口守卫先是一惊,再往里通报。
“夫人为何亲自前来?”符曦本在帐内试穿北兴王供给白虎军的鲛鳞铠甲,门卫替鹿燃歌揭开帐帘后,虽说符曦身上还穿着里衣,但不自觉间耳根子有些发红。
鹿燃歌站在帐前,思忖半分:“将军可否帮妾一个忙。”
“啊?”符曦愣了愣,将铠甲置于桌上,连忙上前抱拳作揖,“夫人请说。”
鹿燃歌微拧着眉,踮起脚在符曦耳边耳语了几句,符曦先是一脸愕然,接着毅然抱拳:“夫人请去,下臣这就前去找王爷。”
见符曦匆匆离去,鹿燃歌便轻轻舒了口气。
离开长安的这些时日,她早已学会了骑马,这会她将樱环从马厩中牵了出来,樱环见主人不在,出来的脚步有些不情愿。
“容夕患疾了,你可愿载我去寻大夫?”鹿燃歌轻抚着樱环的马额道。
只见樱环听到此话,嘀咕了几声,便屈四足跪在了地上。
“真是个好姑娘,”鹿燃歌上了那樱环的马背,牵住了缰绳,“你起身时可要小心些,可记得苗谋士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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