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解自己的父亲,就已经是十三岁了,她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听接下来的故事。
“姑姑,我还有个哥哥?可我怎么从来没见他,你也从来没提过,还有我爹是怎么死的?白府又是怎么被幽禁?我又为什么要扮成男子?”
这一切,他都不明白,他已经糊里糊涂的过了十三年,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太多的事情想知道。
宁古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白洛羽,心抠在隐隐作痛,她知道这些年白洛羽过的又多可怜,没有爹娘,也没有亲人,她心疼的将白洛羽搂进怀里,疼惜的摩挲着她瘦弱的肩膀:“洛羽,如果你不忍心听下去,我可以下次再告诉你。”
“不!”白洛羽擦掉脸上的泪,目光坚定,“我没事,我要听,我想知道,我要知道!白府的一切,我今晚都要知道!”
“好。”
宁古调整了几次呼吸,待情绪平稳,又继续讲了下去。
白辂带兵出征,却接连传回战败的消息,朝中便开始有人频频上奏,说白辂带兵不利,应罚,起初建西帝并未理会。
可又有人说,白辂之所以战败,是因为勾结外邦出卖西朝,不然以他的军事才能,不可能会接连战败。
自古帝王之位难坐,更难守,所以每一个坐在王位上的人,就算他身负仁慈之名,本质都是个杀伐决断的人,奉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
有人深知此理,所以在建西帝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就是这颗种子,最后要了白辂的性命也让白府一夜跌入深渊。
白辂的才能,宁凛自然知道,他自小受白守业将军的亲传,虽然性格不似武人那般粗犷,从小就长相白嫩,更像书生,可是他熟读兵书,武力虽然不能和白守业老将军比,但是脑力,绝对是西朝数一数二的。
就算暹罗兵再训练有素,再厉害,都没有一败再败,溃不成军的道理。
再加上此前白辂一直在查白守业将军剿匪时中毒身亡的真相,她不得不怀疑这两者之中有什么关联。
宁凛情急之下去找自己的父亲宁相,询问朝中之事,宁相告知,朝中有人故意带动风向,将战败的原因全部归到白辂的身上,这还不算,有心之人是想至白辂与死地甚至想将白家全部拉入地狱。
宁凛继续追问,是谁在朝中兴风作浪?
宁相看了看周围,沉下声音,低声的说了几个名字。
吕峥就在其中。
宁白二府自从结下了姻亲,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俱损俱损的关系,因此在此事上,宁相在朝中每每说几句公道话,都有人站出来反驳。
宁凛心情焦急,多次传书,却没得到一封回信。
她在京都坐立不安,想要出城到西边去寻他,可是肚子里闹腾的很,一直吐,骑不得马,只能守在京都,日日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可天不随人愿,军中有人参奏,说发现了白辂勾结外邦出卖西朝的书信,八百加急一并送回了京都。
建西帝大怒,下令白辂立刻回京说明情况。
可是诏令发出半月,仍不见有人回京,建西帝大怒,下令白辂就地罢职,做囚车回来。
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诏令下达后仍然无人回来。
又过半月,白辂的副将,八百里加急传回奏折,说白辂街道诏令后,非但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带了几个亲信,逃到了暹罗。
这下建西帝彻底被激怒了,不经过任何调查,就将白辂贬为罪臣,命令副将无论死活,务必将他带回京都。
宁相也因此受到牵连,虽然没有明旨降罪,可仍然受到了冷落。
直到此时,宁凛才明白。
这一切,都是阴谋,是针对宁家和白家的阴谋。
从白守业将军莫名其妙‘病死’开始,甚至更早,从一年前宁冲夫妇战死沙场之时开始,到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在京都的家中被人偷走,再到白辂莫名其妙的成了叛国的‘反贼’,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这白宁两家的人,只要是带兵出门,就没有平安回来的,这背后好像有一只黑色的大手在暗中操作,想将宁白两府推进万丈的深渊。
宁凛素来有男子心性,遇事不慌,越是关键时刻,越是冷静。
她思忖半日,连夜修书一封,给宁相,分析其中利害,让他保全自身,保全宁府,不必再为白府出声。
只有宁府保住了,白府才有可能保住。
宁相筹谋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若不是儿子儿媳的死,让他受了刺激,这次也不会如此被动,直到此刻才发掘其中的阴谋。
父女俩心照不宣,宁相称病,在家修养。
宁凛在家等着白辂,虽然他知道此次可能凶多吉少,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得做好准备,就算白辂被陷害,也要保住白家,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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