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昊天的世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着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这颗星球上啊,有一句诗叫做:“望山跑死马,欲海万丈渊。”
汨罗江江水茫茫,奔腾不息,却因一位诗人的吟咏而短暂停留。
一来自异乡的小书生,望着诗人挺拔的身影,兴奋地迈步前进,尽管二人之间没有跑死马的崇山峻岭,也没有择人而噬的万丈深渊。有的仅仅只是相隔数丈的距离,以小书生知命的境界,如在咫尺之间。
可咫尺有时却不是咫尺,而是令人望而却步的天涯之路;知命也终究只是知命,而不是能将天涯化作咫尺的无距之境。
君梦溪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耳边江水奔腾声依然浩荡,诗人的吟诵声早已停止,此时正站在原地盯着江水,或许是在回味着自己刚作出的诗赋。却不曾想到自己身后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小书生对自己“求而不得”。
君梦溪有些无奈,或许是机缘未到,无论他怎样前进,与书生的距离都不曾变动分毫。他席地而坐,思索了很久,突然想到,
“我不能走向诗人,那诗人能否走向我呢?”
想到这儿,君梦溪站起身来,望着几丈外的江面,袖袍一挥,口中吟诵道:“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诗人正看着江面发着呆,听到小书生的吟诵声,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对着那边接到:“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听到诗人的回答,君梦溪有些愉悦,便想开口唤那位诗人过来。
当稚嫩的呼喊声传入耳中,诗人方才反应过来,有些恼怒地挥了挥袖袍,下意识抚了抚腰间的香囊,脚下却没有动作。
君梦溪见诗人没有过来,便不再强求,站在原地对着那边问到:“请问圣人,何为‘天问’?”
诗人没有立刻回答,在原地回味着“圣人”这个称谓。
良久,有些怅然的答道:“圣人呵!圣人呵!若我真是圣人,又怎会救不了百姓,救不了国家!”
君梦溪有些默然,或许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悲哀。历史就是历史,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将那些辉煌的文明掩埋在岁月长河之下,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在史书上篆刻下自己的名字,将一切留给后人言说。
诗人沉默片刻,说到:“天,尊不可问,故不言‘问天’,而言‘天问’。”
君梦溪听闻此言,默默思索,对答道:“何为天?何为人?既然天不可问,那何必问天,不如直接问人。”
诗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说到:“事不在人为,求人无用,方才问天。”
他说完,指了指江边的土地,又接着说到:“在这片土地上,我对内变法图强,对外连齐抗秦,我寄希望于国家,想要它变得富强。”
诗人展开双臂转了转身子,风从他身边拂过,向着君梦溪这边吹来,微凉,带着好味的香草气味。于是诗人便陷入了沉默,继续盯着江面,不再与君梦溪说话。
君梦溪看着诗人的背影,屹立在江边,如此渺小,又显得那么伟大。他忽的多了几分敬意,对着诗人行了一礼,顿了一下,又问到:“那,圣人可知天问笔?”
诗人从刚才的伤感之境中退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道:“天问就是《天问》,何来天问笔一说?”
君梦溪了然的颔了颔首,又说到:“请问圣人可知‘太一’、‘东君’?”
世间的修士入初境时,一般人会看到一盆水、一条小溪,若是资质稍好些,能看到一片湖泊,那他日后必将成为让世人尊崇的大修行者。
像那世间的第一高手,剑圣柳白,一入初境便看到了条奔流不息的黄河。如今已站在了知命境界的顶端,甚至能够一窥五境之上的奥妙。
君梦溪入初境之时,未曾看到小溪,也未曾看到湖泊大河,他只在梦中观赏到了一场戏剧。
剧中,各色的神灵各司其职,雍容华贵的东君司掌着太阳的权柄,威严的大司命掌握着万物的生杀大权,上皇“太一”在祂的神座上统御着这一切,天地在祂们的治理下和谐有序,神祇们一同起舞,使整场戏剧呈现出浪漫的气氛。
诗人挥了挥手,没有回答。君梦溪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汨罗江的江水突然停下,世界开始变得虚幻。他最后看到的,是诗人向江中走去的背影,瘦削而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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