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常看见众多门生竟跟着康鹤年入了歧途,霎时大感痛心,他苦笑着说道:“康鹤年啊康鹤年,我们俩都古稀了,为了这掌门的位置,让年轻人残杀送命,值得吗?”花见常又向后头那十多个门生说道:“知道老师还怎么教你们的吗?君子左配玉右执剑,温雅而敛锋芒,是故君子也。鬼谷门门生佩剑,是让你们当君子,不是让你们残害同门!”
前半句话语气倒也平常,只是后半句竟是声如洪钟,言辞狠厉,将康鹤年身后的门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随后眼睁睁看着花见常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康鹤年此刻眼中尽是惊骇,不觉后退几步,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如何还能再站起来?”此时他看见花见常身后众人都站了起来,双手更是不住颤抖。
花见常道:“鹤年啊,既然你说离字在我管辖,那我倒要问问你,若是离字库房中少了一味药,那离字众门生会不会向我报告这一情况呢?”
康鹤年心中震慑已如天崩地坼,不住地向后退去,只是一个转眼的瞬间,便看见台下穿离字衣衫的众门生已经站起身来,向各字分发解药。
见康鹤年两眼惊恐,花见常继续说道:“离字药材库一个月来常有开动的痕迹,今日早晨更是有一味药少了近半数,怕是你担心早早偷走会败露,只好先派人踩点,熟悉各药放置区域,今早趁大家都不曾注意时盗走吧?我今早得知药材库失窃,便让人立马查清了是何药材,早早配出了解药,离字与我等都在用菜前服下了,这毒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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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毫无影响。”
听到这番话,康鹤年无力地说道:“师弟,我还有一事不解,你是如何知道我今日要动手的?”
花见常回答道:“我并不知道。”看见康鹤年疑惑的眼神,他继续道:“我并不知道偷药的是何人,也并不知道那人会在今天动手,我只是怀疑,偷药人有可能是门中人,便让离字门生和众执领早早服下解药,以备不时之需。横竖解药服下后七日内有效,且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我不说穿失窃之事,一来想若是门中人偷药,那便让偷药人自己暴露身份,二来,也是希望偷药人能回头,但我没想到是你,也没想到你如此执迷,竟在今日动手。”
花见常才将这缘由说清,那边山门便忽然被人打开,众人一看,竟是那宋锦。此时他跌跌撞撞向庑殿跑来,一边跑来一边喊道:“掌门,强人来袭,无数小舟停靠!此岛已陷入重围!”
原来这宋锦早晨去蓬莱采买贺礼,直到中午才将礼物挑好,吃了午饭便往回而来,驾舟至长岛附近,之间数百条小船将主岛团团围住,自己也曾是官军,分明看得船上之人皆是海寇装扮,海寇见有人往长岛而来,皆划桨驶向宋锦处,跳入小舟后便开始痛下杀手。
宋锦没有兵器,刚一接触便吃了大亏,随后更是抢过海寇兵器拼杀,好在小舟不大,只能站立两三人,倒是没有让宋锦被困死当场,随后宋锦挣脱重围,登入岸上,谁成想岸上也已经有了海寇,宋锦此时已经重伤在身,已无力再与海寇争斗,只得潜伏于林木深处,伺机潜进山门内。
待到宋锦拖着伤体跑到庑殿近处,却被眼前这番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两大掌门似是剑拔弩张,一众门生站的站、躺的躺,穿着红色学服的离字门生正在四处喂药,这边刀,那边剑,到处还有人呼喊中毒救命的。宋锦呆呆地看着康鹤年,说道:“康掌门,您这是?”
康鹤年自知已经暴露,突然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向宋锦砍去,虽说康鹤年修习过震字,颇有一身本领,但好歹也是年迈体弱,宋锦虽身负重伤,可毕竟入过几年军旅,与金人拼杀过,这一来二去竟也相互抵消了。
只见宋锦全力一挡,整个人虽未再添新伤,却也被对方劈得直接躺在了地上,康鹤年这般用力一劈,倒将自己双手给震得抽了麻筋,如此大力将兵刃碰撞在一起,近处几人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宋锦躺在地上,终于明白这里头是什么情况了,大喊道:“康鹤年,外头那些强人是不是你引来的!”花九元连忙过去搀扶住宋锦,问道:“宋兄弟,什么强人?”
此话音刚落,康鹤年顺手抄起身边桌案上的茶碗用力往地上一掷,“咣当”一声刺耳又响亮,声音传出老远,片刻后,山门外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花见常到此明白了中间这几层关系,指着康鹤年道:“贼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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